他的手气得发抖,因此剑刃也在抖,一个不稳就划破了玉尽欢颈侧娇嫩的肌肤,一线血珠渗出。
玉尽欢吃痛,茫然直起腰,眨眨朦胧醉眼似乎刚刚醒酒,仍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嘟囔道:“墟弟你……”
沈墟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将骑在他身上的人一把掀开,抓起外衫就跳下床榻,夺门而出。
玉尽欢望着那道狼狈而逃的背影,缓缓坐起身,怀里仍残留着淡淡热意,如抱暖玉。
“嘶——”他抬手抹了一把颈边伤口,葱白指腹上沾染了殷殷血迹,他出神地瞧了一阵儿,忽而咧开嘴角,探出舌尖,将鲜血尽数舔尽,眼神暧昧不明,轻嘲出声,“丑奴儿,你这前任主子脑袋不灵光,胆子倒是不小。”
沈墟奔出屋外,因心中凌乱,羞愤难当,漫无目的地仗剑游走了一阵,待到天色将明未明,他冷静下来,心下又转出歉疚来。
说到底,玉尽欢是喝醉酒认错了人,也不是故意为之,而且他还伤了他,虽只是割破了一层油皮,但到底见了血。
不对,这也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姓玉的风流成性,不知收敛,眼神还恁差!
那也不该伤他。
思来想去,心里头越想越乱,此时东方渐露鱼肚白,庭院里草木深深,阴影错落,略显寂寥。
沈墟行至西南一隅。角落里忽然传出一缕哀怨凄苦的歌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歌声哀婉久绝,如泣如诉,飘在晨雾里教人听了倍增伤感。
听嗓音,是位女子。
沈墟循声而来,想一探究竟,只见一棵老槐树下,一名身穿猩红衣裳的女子披头散发,茕茕而立。
她背对着沈墟,一边字正腔圆地唱着曲,一边手拿一根金簪,在树干上刻字,不时还冷笑连连。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难免有些瘆得慌。
沈墟心里也有些打鼓,他在这院里住了好几日,从没见过此女,想上前询问,又怕扰了对方歌兴,正欲转身离开,“咔嚓”,脚下竟踩到一根枯枝。
歌声顿时停了。
沈墟心中“咯噔”一下。
说时迟那是快,只听“嗖”一声凌厉异常的破空之响,暗器就朝面门袭来。
拔剑已是来不及,沈墟身子微侧,张开手中一直拎着的外衫,迎上兜住。
“呲啦——”那暗器的尖端刺穿布料,势穷坠地。
却是那根金簪。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丑奴儿是谁?
第25章
沈墟暗自惊奇,心想我不过是不慎扰了大驾歌兴,当属情有可原,何以一字不问就出手伤人?
当下捡起金簪,欲交还之后再解释一番。
然这根金簪不过是打个头阵,还有更厉害的后招在等着他。
沈墟甫一直起身,两道大红绸带就迎面打来,绸带因凝注了充沛劲力,劲透绸尾,竟在半空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沈墟拔剑与之相交击,发出铛铛打铁声,手臂震得酸痛,当下心中一凛,此女内力似还在他之上,非等闲之辈。
绸带夭矫灵动,发力时坚硬如铁,收力时就使出缠绊扫转的精妙功夫,刚柔兼济,可远攻,可近交,游蛇般周转如意,穷追不舍。
那日柳湘亭大闹藏秀楼,沈墟曾见花意浓使过这般兵器,只不过花意浓主使双剑,绸带只是兼攻,想来是尚未练至佳境。眼前此女的绸带功夫可说是已臻化境,出神入化,瞧样式,武功路数与花意浓系出同门,应该也是凌霄宗的人。
“且慢!”沈墟不愿与人交恶,见招拆招的同时,忙出声辩解,“在下只是误入贵地,实无恶意,如有叨扰,我向阁下赔个不是,咱们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