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爹愿意,不觉得自己吃亏,那他自然是支持的,要是他爹受委屈了,那大不了杀了狗皇帝,带着一家子跑路就是了。
要不怎么说,贾赦绝对是贾代善的亲儿子,贾代善早上醒来,发现司徒策把他傻儿子给哄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决定,儿子要是吃亏了,老子就宰了你们这对儿狗父子,然后跑路,总不会叫赦儿白白吃亏的。
这次,皇帝四人其实是一起出发的,之所以最后分成两拨,就是因为太子跟贾赦说了甄家的骚操作。
贾赦一听不干了,他老子要是哪天玩儿腻了皇帝,将人踹了,那他俩再找谁玩儿,他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但是,谁要是想要撬他老子的墙角,公然给他老子带绿、帽子,贾赦笑道:“呵呵,这甄应嘉真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到底还是年轻啊,小爷这就帮他上一课!”
太子虽然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大概知道贾赦的意思,但求生欲很强的太子,立即保证道:“与恩侯比起来,世人皆差了那一丝味道,孤是看一眼都提不起兴趣儿。”
贾赦当时没说话,哼哼两声之后,就红着耳朵找他爹了,不过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但开心归开心,这仇还是要报的,贾赦这会儿就笑着抱拳道:“臣,定不辜负吾皇信任!”
又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四周道:“咦,刚刚我跟太子殿下骑马赶来的时候,路过河道,见到妹夫的时候,他不是说,担忧对他一直照拂的布政使吗?”
“说这次布政使跟他一直忙着河道政务,还得疏散两岸百姓,忙得脚不着地,也没时间布置接驾事宜,又因为赈灾安抚百姓,银钱捉紧,怕是要失礼,也不知道请罪之后,皇上是否能原谅吗?”
“我还跟他保证,一会儿要是陛下怪罪,我帮布政使说好话,毕竟我爹这次也在随王伴驾的人里,但,这四周的装扮也足够了吧?”
皇上真的想要翻个大白眼儿,他可是知道,贾赦这段话就是出自他的好儿子操刀,为此还特意联系了好几遍,最主要的是,这小子还特意当着自己的面儿,找逸风练习。
什么意思,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能说什么?之后,贾代善更是拿这事儿做借口,让他修身养性。
皇帝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什么也没做啊,凭什么受到惩罚的是他,他跟谁说理去?所以,皇帝下了龙船时,脸色漆黑真的不是装得。
他当时其实很想踢死甄应嘉,却又无法越过前面的大臣直接过去,这才拿最前面的布政使开刀。
皇帝当即问布政使道:“嗯?这叫银钱捉紧,无法好好布置?那李爱卿告诉朕,你还打算布置的多豪华?是打算把紫金宫搬过来才能显示你们两江的富裕是吧?!”
布政使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然他肯定对皇帝说,他才是最冤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甩锅啊!谁的责任谁去抗,老子才不帮着背锅呢!
一等皇帝说完,布政使当即老泪纵横道:“陛下,说来,老臣实在是惭愧啊,因为能力有限,两位大人又帮着山东那边儿去了,老臣就□□乏术,只能让其他人代办。”
“说来,接管这次接驾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竟然只用了臣挤出来的三万两银钱造就这般豪奢的接驾规制,果然不愧是奉圣夫人的爱子,实乃忠君爱国、又才能出众的典范!”
贾赦都看的傻眼了,这位难怪能身居高位啊,不仅眼泪说掉就掉,一双一对儿的,很快就泪流满面,却一点儿不影响吐字的清晰,还有,这说话的本事更是高啊,告状也是一句坏话也没说,这才是人才呢!
太子殿下一看贾赦满脸佩服,直勾勾的瞅着人家,就差在脸上写着佩服二字的贾赦,真的很想捂脸,忒丢人了!但又不得不拉了拉贾赦的衣角,让他适当的收敛一下。
皇上看了一眼布政使,强迫自己换上温和地笑容,亲自过去将布政使扶起道:“如此倒是朕错怪爱卿了!”
布政使又赶紧跪倒道:“万岁爷折煞老臣了,万岁爷这般爱民如子,一心为百姓着想,实乃万民之福,臣又有何委屈?”
“臣只是觉得愧对陛下,不能抽调出银两迎驾,让君主受到委屈,万幸甄应嘉是个能臣,这才让臣心中的愧疚感轻了一些。”
臣工们都看向了甄应嘉,眼里都带了些幸灾乐祸,这倒不是这些大臣多排挤同僚,而是,就这小子干的好事儿,差点儿把大家都坑死了。
甄应嘉又不傻,之前有布政使在前边儿顶着,他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办砸了,但只要拖过这会儿,到时候让他老娘来给皇上讨些旧情,这事情也就过去了,顶多也就是布政使的官位保不住罢了。
他自然是不在乎布政使的前途的,毕竟,布政使是太子的人,而甄家作为二皇子的外家,他们天然就是对立的。
但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布政使有了自白的机会,那谁的责任,就一目了然了。
皇帝并没有预想中的盛怒,就在大家暗自撇嘴,果然还是对宫中的贵妃格外优柔,这是打算揭过去吧?
众人看甄应嘉的眼神都变得羡慕嫉妒了,但谁叫自家没有女儿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进宫成为宠妃呢,就连甄应嘉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自得,暗道自家老娘和姐姐,在圣人面前,果然还是有些脸面的。
皇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入眼中之后,这才继续道:“甄爱卿果然是一能臣,竟然用三万两银子就做到如此地步!”
又对谷满仓道:“让甄爱卿上前回话,朕看看这难得的国之栋梁!”后面的四个字,皇帝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