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是,贾家所有的女眷,已经三年不曾进宫请安过,理由就是贾家仍属孝期,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去了战场,所以隔房的宁国府看在两府亲近的份上,代为尽孝。
张氏回来之后,太后闭门谢客,皇上遣散后宫,自然也就不存在初一、十五命妇出入禁门请安。
只不过,其他人家的诰命为了彰显身份,即便是已经没必要了,也会象征性的给宫里太后递上请安的帖子,然后到了时辰在宫门外磕头以示恭敬。
贾赦知道的时候,直接冷笑道:“做那些虚伪的面子事儿给谁看?不过是一作死的老妖妇罢了!”
有了这话,张氏自然也就懒得装什么贤惠恭敬,贾敷一看荣国府的态度,自然也只能跟随着,总不能叫荣国府单打独斗吧?
他就是要告诉世人,荣宁二府是一家,同进同退,既然荣国府不乐意做这表面文章,那宁国府就陪着撕破脸。
不过,也没让贾家被人暗地说几句,太子直接下旨,若是有那份儿孝心,有那一大早化妆到宫门外磕头的时间,拿着写些不痛不痒的请安折子省下来的笔墨纸砚钱,去护国寺施粥造福百姓,不是比给太后请安更实际?
同时,大臣们的请安折子也一并被驳回,理由同样,于是,太后就算是气得要死,也不得不发下懿旨,用给她请安的折子和磕头的时间,去为百姓施粥,这才是祈福。
可以说,此时,太后见到贾赦,那就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贾赦倒是想转头就走,只可惜碍于身份,贾赦又不得不拱手行礼道:“臣,贾赦见过太后。”
太后冷笑道:“你个外男竟然敢私自出入宫闱?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个秽乱宫闱的淫贼拿下!”
贾赦冷笑道:“臣本就是奉旨居于宫中,照看战宠,皇帝遣散后宫,于者也都迁居慈宁宫去伺候太后,如何称得上秽乱宫闱?”
“不过,你水太后当年与那甄侍卫夜夜诉衷肠,珠胎暗结,恐事件败露不得不在太医到来之前,借着当年的萧贵妃之手堕胎,这才是真正的秽乱宫闱吧?”
“说来,臣一直没真心佩服过谁,但对水太后却真心敬仰,给男人带了绿帽子,亲自对腹中骨肉动手,还能让男人心怀愧疚,就这手段,也当真称得上女中枭雄了。”
“只可惜啊,老天有眼,报应来了,惩罚你这毒妇,今生再无亲生子嗣,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太后瞳孔极缩,攥紧拳头,用指甲扎进肉里保持冷静,她对周围的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哀家拿下这胡说八道的贼子?”
周围,除了不到三岁的甄宝玉,还在懵懵懂懂不知事,其他人早就吓得瑟缩着不会动了,这样的话,不管真假,听到了,他们就已经注定是没命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温润低沉地嗓音道:“胡说八道?您当真以为堕胎就无法确定月份,还是打算和当年被您派人暗杀的胡太医见一面,亲自对峙一番?”
太后目眦欲裂地看着走向贾赦,温柔地将人搂进怀里,低声询问着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太子。
她自然知道,当年追杀失败的胡太医,如今正在皇帝的手中,这也是太后当年不得不放权,龟缩慈宁宫的原因。
但她也不相信,皇帝敢轻易将这样的事情公布天下,否则,不说这本就是皇家的丑闻,单是这最后的得利者是皇帝,却过河拆桥,反刀刺向养母和水家的恶名,就不是皇帝愿意背负的,否则哪能一直只是控制着胡太医,不叫她的人将人抢走或杀死?
太子看着太后的脸色呵呵笑道:“其实,倒也不必公之于众,太后年事已高,又遭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噩耗,心中郁结难开而辞世,倒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太后脸色铁青道:“果然是那白眼狼的种,无情又狠毒!”
太子嗤笑道:“您与孤谈感情?那是要算算从小放在孤身边的人,给孤下毒,还是,你水家特意教坏皇长孙?比起狠毒,谁又及得上太后娘娘?”
太后点着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好!这手段还真是比你老子更高明,更狠毒啊!哀家真是小瞧你了!”
太子舔舔嘴唇道:“孤谢谢太后夸奖!”
又对周围瑟缩地跪一地的人道:“还在这儿装什么死还不赶紧伺候太后回慈宁宫,但凡太后日后出了慈宁宫,身体有个闪失,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说完,指着外圈儿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以后就负责看守慈宁宫吧,一定要伺候好太后,确保太后安全,也不用孤再叮嘱什么了吧?”
这些人都觉得自己这是死里逃生了,一个个赶紧给太子磕头,谢太子不杀之恩。
太后这时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能形容地了,她咬着牙问道:“你要囚禁哀家?这是当真不在意皇家脸面?”
地上跪着的人,一听太后这话,各个脸色难看,对太后也更加怨恨了,这不就是想要灭口吗?尤其是原本一直伺候太后的心腹嬷嬷宫女们,更是心寒。
太子却不是很在意道:“有什么好在意的?戴绿帽子的又不是孤,再说,又不需要载入史册,即便是传出去也不过是留给后人茶余饭后的野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