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荀攸,看向了这位被曹丞相赞为““忠正密谋,抚安内外”仅次于荀彧的中军师。
曹洪的声音发干:“公达先生,而今之计为之奈何?”
“军中敢信谣、传谣者斩!”荀攸毫不犹豫的开口,果断决绝:“暂且压制军中祸乱之声,而后……”
荀攸苍老的眸子,锐利如矢:“便是等!等程仲德归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等绝不能先乱了阵脚!”
……
天边的第一缕熹微,洒在了西陵城内。
哒哒哒!~
三骑身影,缓缓穿过薄雾。
曹仁一阵恍惚,自被擒之后,他装疯卖傻,无日无夜不想离开这西陵城,但此刻他真的要离开了这西陵,反而有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和丞相都落入了那刘子烈之手,毫不夸张的说,北方之命脉都已为刘子烈所制,那厮如何会这般轻易的放自己等人离开?
除非……
曹仁试探着望向默然不语的曹孟德:“主公,主公可是许了那刘子烈何物?方让他放我等出城?”
虽然刘武见曹孟德时曹仁并不在场,但曹仁毕竟眼光、见识摆在那里,除非是曹丞相付出了极重的代价,曹仁实在是想不到刘武有什么理由放他们离开。
听着曹仁的问话,曹孟德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起来。
咯吱!~
曹丞相没有回答曹仁的完问题,后槽牙却已是咬的咯吱作响、
割地求和!
想他曹孟德南征北战,并非不曾败过,可他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身被仇敌所俘,甚至还要靠着割地求和,才能换来自家的一条姓名!
耻辱!
真是从未有过的耻辱!
“还请主公暂息愤懑……”旁边的程昱看出了曹操的憋屈,沉声开口:“而今我军一时间已是再无力南征,孙刘两家势必要增长实力。”
“若主公能扶持刘子烈立于江北,即可为主公之犬,牵制孙刘两家于对岸!刘子烈颇为骁勇,孙刘两家亦非弱手……”
“若能让这三家互相厮杀,消耗,二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岂非美事?”
程昱半是开解曹操,半是认真的为曹操分析给刘武割地对曹军的好处。
抗衡孙刘,三家消耗!
光是这一点,曹操向刘武割地献城之举。就算是赚了。
正如程昱所说,自己如今一时间已是无力南征,若有刘武这股势力斜插在江北,代替自己对付曹刘,实在是一件大大的美食。
只是……
只是自己主动割地,和被人拿刀按在脖子上割地,那是一回事吗?
曹操心中犹自憋着一口气,难以纾解。
“曹丞相慢行!”
忽然,身后一骑飞来,嘴里还喊着曹操的名讳。
曹操顿时心头一颤,难道,难道那刘子烈后悔放我自己回去了么?
唏律律!~
一人一骑猛然拦在了曹操三人的马前,马上之人,正是刘武麾下第一谋主,陆逊陆伯言。
“曹丞相,我家主公仰慕天子威仪久矣,一直不曾得见……”说话间,陆逊已是伸手从怀中抽出一卷竹简。
“我等久居东南一隅,难见天子御容,我家主公知道曹丞相久伴銮驾……故而亲手书信一封,请曹丞相转呈天子。”
刘武给天子写信?
他跟天子挨得着关系吗?!
一瞬时,曹操、程昱和曹仁,无不面露惊愕,这刘武又想搞什么名堂?
……
天上的日头越升越高。
曹军大营内,求饶声不绝。
数十颗人头被挂在了辕门之上,瞭望台上,当值的两名士卒看的心惊胆战。
这些人,都是因为在营中议论曹丞相生死的缘故,被曹仁将军斥为妖言惑众,给行了军法!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安稳军心。
毕竟昨日曹丞相被擒,所有人都看见了,便是杀再多人也掩盖不了曹丞相生死未卜的现实。
若是曹丞相当真出了好歹,那他们这些普通士卒还能安安稳稳的回到北方么?
瞭望台上的士卒一时有些失神……
忽然,瞭望台上值守的士卒眼前似是一花:“那是什么东西?”
大江之上,一片黑影正在急速向岸边靠拢。
是打着江东旗号的船!!
那黑影在江面上飞速前行,越来越清晰,那是……
是船!
是大大小小的船!
瞭望台上的士卒瞬间变了脸色,惶急的声音在曹军大营内嘶吼起来:“敌袭!江东水师!江东水师杀来了!”
……
还有一章,会很晚,大家先睡吧,明天起床就能看都到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