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动声色,暗自思量了一会儿,道,“老九啊,你既不愿念书,也不愿习武,宫里也没个人陪伴你,确实无趣了,不若朕为你寻个皇妃,好过你独自一人生活。”
突然间这般体贴,温禅简直有些惊悚,忙道,“父皇,臣还没有寻皇妃的意向。”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了。”皇帝道,“有了皇妃之后,朕封你个王爷,在京城里赐宅与你,总好过在皇宫里孤单。”
不小了?他才十六!上辈子纳妃也是在二十七岁,怎么这一世要早十一年?
“太子还未纳妃,儿臣怎敢越矩?”温禅把太子拉出来挡箭。
谁知皇帝道,“也是,那朕也一并给他纳个妃子,喜上加喜?”
温禅一听这还得了,把太子也给拖下水了,慌张的跪下,“父皇恩赐,儿臣无福消受。”
皇帝似乎料到他会拒绝,继而道,“既然你不愿纳妃成家,那我便将你送入京城宁兴书院习书,你可愿意?”
温禅一听便知道他要在这两个之中做出选择,两弊相衡取其轻,他果断选后者。
忙道,“多谢父皇,儿臣定当改过自新,好好学习。”
第62章 甲等
宁兴书院是京城中相当有名望的书院, 里面都是些官宦子弟和富贵公子,传闻最小的学生十五岁,最大的学生近三十。
这个时候还未创办男女共读的书院,所以一般进宁兴书院的公子,非是将来的朝廷重臣就是富甲一方的名门大族。
温禅是一个例外,他是唯一一个进民间书院念书的皇嗣。
一大早就被阿福从温暖的床榻上叫醒,温禅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他要乘车出宫, 前往书院,所以要比旁人早起一些时辰,眼下东方刚刚破晓, 鸡鸣声远远传来,彰显着皇宫的宁静。
洗漱更衣过后,阿福端来了早膳,对温禅道, “殿下,圣上特地下了令, 不准奴才跟着伺候,笔墨纸砚以及书院要习的书奴才都放进了书袋,殿下若还有其他需要,奴才现在就去准备。”
一听不能带阿福, 温禅的尚是惺忪的眉毛微微皱起,随后又松开一些,“你找个食盒,装些糕点我带着去。”
阿福听令, 把糕点装好放进书袋中,找出了温禅要穿的大氅,又催了两边,温禅才不紧不慢的出殿。
门口的马车早就候着,温禅上了马车接过书袋后,对阿福道,“你在殿中闲着无事就多教话话说几句,之前学的它是一句都不会说了。”
话话就是梁宴北送来的那只鹦鹉,温禅走的这五个月,殿里的下人尽心尽力的照顾,昨日回来一看发现肥了几圈,越发懒了,温禅逗了好一会儿它都没叫。
“奴才领命。”阿福低首行礼。
温禅点点头,降了帘子,“走吧。”
一路出了皇宫,街道已有了来往的行人,不少店铺开门,迎接着晨曦的寒冷。
温禅把手缩进大氅内,缩着脖子在马车摇晃中迷糊睡去,不过没睡多长时间,就又被叫醒了。
宁兴书院虽不是在繁华街道中心,但也不在偏远之地,马车行过几条街,明目张胆的行驶到书院大门前。
来上早课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规矩:不能把马车行到书院门口。
这是书院的夫子特地强调的事情,因为怕拥堵,然而初来乍到的温禅却不知,每日都来得极早的文学夫子正巧看见了这辆嚣张的马车。
被叫醒后,他拿起放在一边的书袋,下意识背到身上,背上之后又觉得有些傻,想拿下来拎在手中,可又觉得那样更傻,于是还是背着从马车上下来。
帘子一撩开就是书院的大门,他下来的时候发现一旁站着几个人似乎在议论他。
站定后马车离开,温禅背着鼓囊囊的书袋,整了整衣袍,俨然一个乖巧的学生,抬头打量宁兴书院。
书院是皇帝拨款建的,他还亲自来看过,单是一座大门就修得气派非常,上方挂着皇帝御笔的四个大字,无不体现权贵。
宁兴书院虽然不许寒门子弟和女子入学,但也在京城鼎盛十数年,直到后来钟家造反,把书院砸了个稀烂,宁兴书院的名望才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