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南岸 张鼎鼎 3461 字 1个月前

郑定辉瞪大了眼,心说除了自己还能谁做?难道还要再请个人?请个一般人,刘大郎你自己愿意?请个七娘那样的……这京城的厨娘只有更贵的,就算和七娘一个价,他们也出不起啊!

他正这么想着,刘文就道:“若是请人,咱们的银子不够,若是不请,那你是来做饭的的呢,还是来考试的呢?”

“我是来凑数的。”

郑定辉这么想着,但当然不敢说出来,刘文看了他一眼:“先找个客栈住吧。”

他们是巳时左右下的船,之后又吃了饭,等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午时了,而这骡车虽比轿子快,但也要半天的时间,好在这一路不仅有车马轿子来往,还有那客栈、酒家,看起来就像是现代的知名景区,而且两边绿树成荫,所以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赶到上京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要关城门了,自然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了,两人找了个酒店下榻,这酒店虽不是极好的,但也可以说是中等的,再加上现在又临近秋闱,因此一个上房就要三百文,好在这里的上房是分成两间的,床也够大,因此他们两个只要了一个上房,不过即使如此,郑定辉也是一头雾水了,刘大郎这是要做什么?

说是要节省吧,这样子可不像,但要说是准备去找孙鹏……刚才不是已经批判过他了吗?还是说他有别的主意?难道这次能再出个什么蛋?松花蛋有了,这一次的会是菊蛋?兰蛋?梅蛋?或者是都弄出来,弄成蛋中四君子?

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怕这么消费了。

他晕乎乎的这么想着,亏的没有说出来,否则刘文必定要一脚踢到他屁股上的。

上京热闹非常,而且没有夜禁,因此就算是到了子时,也可以在路上找到能吃饭的夜摊,不过两人这么一路颠簸,就算是郑定辉也有些疲惫,所以晚饭是在所下榻的酒店中打发的,两人要了两份锅贴,两样凉菜,一碗木耳银芽海米粥,那锅贴是一荤一素,荤的是鸡肉的,素的是韭菜鸡蛋的,外面煎的金黄,里面则滑嫩可口,配着醋和蒜吃,别有一番滋味。

刘文锅贴没吃几个,粥却喝了不少,刘家村不靠海,交通又不是十分便利,能吃到河鲜,海鲜却不容易,而这上京虽然也在内陆,但毕竟是京城,南北交汇之地,所以倒是有不少海鲜,只是都贵的吓人。

鲍鱼海参是不说了,只是这一碗粥,也要三十文,上来的时候,郑定辉一边舀一边嘀咕:“这什么粥啊,海米就这么几个,还有这银芽,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不就豆芽嘛,它就少个绿头,就成银芽了。”

刘文折腾了这么一路,此时只想吃了饭洗洗睡了,听了他这话,也就是翻个白眼,也就不理会了,两人吃完,郑定辉道:“大哥,我们明天要……”

“明天再说明天,先去给我要水吧。”

郑定辉一愣,刘文拿眼看他,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让小二帮着他弄洗澡水,因怕将房里弄湿,刘文是在外间洗的澡,他洗的时候,郑定辉就坐在里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他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算着,如果照这样生活的话,他们的八十两能坚持多少天,这么算着算着就想到了华安,想到了华安发生的事情,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刘文的尾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那就像生了根,再也挥之不去了。

现在刘文就在外面,正在洗澡,他只要走过去,偷偷的瞄那一眼……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呢,刘大郎就是卑鄙了点,奸诈了点,黑心了点……再怎么,也不会真是狐狸的。”

理智告诉那,那不过是自己的瞎想,但是发展到这一步,他却总觉得要去看一看,如果不看会怎么样?也不会怎么样,但这就像有个小爪子在心中挠似的,勾了一下又一下,勾的郑定辉就是心痒痒。

“我偷偷看一眼,他不会知道的……如果真的知道了,我就说、就说……就问他要不要帮忙搓背,对,就这么说!”

想到了理由,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不由得,就站了起来,但是刚要去看,就又想到刘文那一次的话,上一次他是怎么说的?机会就一次,如果错过了,就不给看了,这如果要让他知道了……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又停在了那里,若是在两年前,他绝对不管不顾,先去看了再说,但这两年,他一方面受刘文的威吓压迫,一方面又接受他的指导,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个人隐私不容侵犯,每个人都有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权利之类的思想,虽然这种思想还很淡薄,很不成体系,可多少是有个概念的,所以这时候在害怕刘文发现的同时,他又不免的想想,这样,是不是对刘文也是一种冒犯?

就这么一想,两想,不过多长时间,那边的水声就停了,郑定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是等刘文穿上衣服,他说不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想到这里,他一咬牙,终于把那一只脚迈了出去。

他轻手轻脚的走着,来到珠帘前,却又停住了,缤纷的彩珠垂在那里,被风吹的来回摆动,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探过了头。

这是一个套间,虽然分成了两部分,但也不过是隔了一个月亮门,然后象征性的挂了这么一串彩珠,所以他这一勾头,就看到了刘文,刘文正在擦头发,这是他在现代养成的习惯,虽然现在头发长了,不能像过去那样擦的半干,但总要擦的不那么滴水才好穿衣服,因此郑定辉看到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遮挡的修长的白皙的身体。

没有尾巴。

第58章

刘文虚岁二十,这在古代,已经算是成人了,若是生在有些底蕴的家庭,估计已经要开始准备行冠礼了,不过真的来说,这个身体才只有十九岁,而且原先的刘文,那可没半点保养的概念,每天不说悬梁刺股,也是玩命的折腾自己,只把自己的小身板折腾的骨瘦如柴,而且刘家家变的时候,正是他十三四岁发育期的时候,虽说家里已经把最好的东西供给他了,但也不会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若不是萧平穿过来,那刘文就算不摔那一跤,也不是长命之相。

后来刘文算是很注重身体的调养了,但已经失去了发育的最好时期,所以他虽然最为年长,却是三兄弟里最为单薄的,而且他毕竟年龄不大,这个身体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盆骨不大,腰很细,因为长年不晒太阳,从脸到脚都是白的,郑定辉看着,一时就没反应过来,说起男人的身体,他还真没少看,过去在王普县混的时候,那混子乞丐,哪有什么讲究?后来到刘家村,一帮男人跳到河里洗澡不说,种地的时候,也有不少脱的只剩个裤衩的,所以在来偷窥的时候,他真没什么别的心思——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这刘大郎的身体,还真、真有些不同。

怪白的。

他这么想着,而在这个时候,刘文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