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驰,你跟我说,这到底是谁的孩子?”他一双老眸冷冷盯着面前的这片哄乱,心寒不已,“滕家的公司只要不转到外人手里,传给你或是传给睿哲,都是一样的。但一个孩子若是被你人工合成,再植入邹小涵体垩内让你们善加利用,那就是缺德的!你大伯桎梏你们父子俩多年,你现在用什么手段对付睿哲、对付你大伯都可以,但手段一定要光明磊落,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反击,而不该借用人工合成一个孩子,来陷你大伯家于不义!韦驰,你大伯当年是夺去了公司的控制权,一呼百应,但也是他靠自己的本事上位,并没有暗下陷害你父亲一分一毫!你现在用的这些手段真的是小人之举啊,为了你自己无故弄出一个无辜的孩子!”
“老爷子,我滕韦驰并没有人工合成一个孩子。”面对爷爷的指责,滕韦驰面色不变,表情纹丝不动,唇边总是浮着一抹凉凉的笑,“如果我真要人工合成一个孩子,那也一定是睿哲或大伯的孩子,这样才能让他们一家人仰马翻,不得安宁!但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猜邹小涵生了个怪胎,缺胳膊或少了腿,让人一眼就看出不是滕家的孩子,所以邹书记才不敢打开门让大家看。您想想看,一个刚出世的婴儿,眼睛都没睁开,怎么看得出它到底长得像谁?即使就算它是大伯的亲儿子,长得像大伯,那也是与睿哲有几分像的,亲兄弟的面相更相似,宛如父子,呵呵!”
“韦驰你少说两句!”滕老爷子虎目一瞪,实在是不想再听大孙手的这番荒唐之词,无奈之下,用手指了指手术室大门口:“现在多派些人手把这群记者散开吧,无论手术室里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对邹滕两家的声望都有影响。我想睿哲待在里面,并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没有放这些记者进去,也是不想撕破我滕家的脸,给大家都留了面子!”
“爷爷,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滕韦驰闻言又是邪冷一笑,下巴抬了抬,俊秀的眸子若有所思盯着手术室门口:“现在就是一个扳倒邹家的绝好机会,他邹家越是想躲,就越要把他拉出来,让记者们见见邹小涵引以为傲的怪胎,把丑闻传遍全城!只可惜睿哲现在还在犹豫,只想吓吓邹家,不想动真格的。但他不知道,现在放过邹家的下场,就是让邹书记马上把罪名扣到他头上,让他背黑锅!而现在不放过邹家的下场,同样也是会遭到邹家一连串的反扑和报复!无论怎样,他都与邹家结下梁子,被邹家盯上了,躲都躲不掉!因为从邹小涵看上他的那刻起,邹家活要他的人,死要他的尸!”
“而韦驰你隔岸观火,正求之不得睿哲跟邹书记撕破脸,现在就斗个两败俱伤?”爷爷重叹一声,心痛的摇了摇头,“爷爷记得你以前一直对你大伯忠心耿耿,比睿哲还要亲,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坐山观虎斗,假意迎合,离间他们父子关系;如果你大伯在最后一刻对睿哲失望,选择心甘情愿将大权交付于你,那就是你赢了;但你大伯没有,那就说明韦驰你争取大权的方法用错了,是失败的;现在邹家与睿哲撕破脸,滕家与邹家的脸面即将毁在这个孩子身上,爷爷的老脸也快要丢尽,睿哲在顾及,你却在这煽风点火!难道你以为大伯家的名声被毁,二伯家的名声就不会受损?!两家联姻荣辱与共,部家被毁,滕家也好不到哪去!而你大伯家一旦倒塌,滕氏的基业就差不多被毁了,你与你父亲就算在公司有再大的本事,也打不通外面的关系!出了公司进入社会,你二伯家就是一个商人,一个有钱没势的商人,如何去应付我滕家的那些敌人!?你要知道你自家兄弟斗的下场,就是让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把我整个滕家分崩离析,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呵呵,原来爷爷您心如明镜啊。”滕韦驰呵呵一笑,将目光落回老爷子脸上,“爷爷您刚才的一番话,孙儿受教了。但是在这些敌人出现之前,我不会改变我的方向。因为目前看来,我唯一的敌人就是大伯,这个人让我宁愿信外面官场上的朋友,与外人交心,也不敢信这个有血缘关系却出尔反尔的大伯!什么亲人?亲人就是在艰苦岁月,大家能相互扶持,不忘兄弟;在面对利益权力诱惑的时候,更不能打着‘自己有本事’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争权夺势,抢原本属于亲兄弟的东西!他就是一强盗,难道爷爷您看不出来么?”
“韦驰……”
“好了,我现在去找人把这群记者疏散。”滕韦驰俊脸一冷,语气里已经冰冷不耐烦,转身就往后走,不想再在这个死结上动怒!因为他看出来了,爷爷在两边摇摆,两个儿子两个孙子都不想失去。但可能吗?如果他当年两个都心疼,又怎会容忍大伯把父亲的公司给抢去?
手术室里,邹小涵悠悠转醒,失去麻醉作用的肚子疼得她想呕吐,眼皮都睁不开。
虽然她不知道麻醉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已经做好了被父亲整死在手术台上的心理准备。还好,她现在活过来了,耳朵听得到旁边的声音,鼻子还能呼吸。
“小涵,马上与睿哲离婚!”床旁边传来邹书记沉闷凝重的声音,闷闷的,重重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灼亮的手术灯把他灰暗的老脸照得悚白,有些吓人。他在女儿睁开眼的第一眼,说出口的不是‘你醒了’,而是‘马上离婚’,语气决绝而焦急!
“与睿哲离婚,并且把转出去的那些股份要回来,在离婚备注上注明,是你对不起滕家在先,自愿离婚,独自抚养孩子。”他在命令女儿。
邹小涵被吓了一大跳,一时以为是在做梦,嚅嗫着嘴唇想喊一句‘为什么’,无奈肚皮抽筋般的剧痛,痛得没法说话。
独自抚养孩子?
父亲的意思是说,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孩子还活着?那孩子呢?在哪?只要孩子还活着,就可以万无一失的证明这是滕睿哲的孩子,他想赖都赖不掉!
毕竟。旧鉴定可以造假,活生生的孩子可不能!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