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失去了,连最后的坚守也要剥夺吗?
难道他不觉得对自己有些残忍吗?
“我也不同意,你帮我们当什么了?工具还是你伪善的筹码?收起你的狗屁仁慈吧,什么叫你也不想,但是实属无奈,去他妈的吧!你记得,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更不需要你的参与。”千冽可以不计较他曾经对自己的算计,但现在他所谓的不得已而为之,所谓的苦衷,千冽绝对不会同意,荒唐又残酷。
阴谋于自己,千冽可以忍耐,但是他连楚河都想算计的话……
恕难从命。
更何况,他将青凛置于何地?
“别再逼我,否则我会放下所有责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已经牺牲过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这是青凛忍耐的极限。
“站住!”威严的声音,此时却没有任何威慑作用,男人见青凛执意离去,一个疾风便绕到他面前,他想伸手拦住青凛,不料千冽却快他一步,在他碰到青凛的肩膀前,先拽住了他的胳膊。
“千冽,你想拦我?”男人并未收回被千冽抓住的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我是你的父亲,你想忤逆于我?”
“是又如何?”千冽嗤笑,“少拿你那狗屁身份来压我,我不吃你那套。”
说话间,青凛已经转了过来,冷眼看着身后剑拔弩张的父子,青凛的表情已经不带任何温度,人冷,心更冷。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一切的责任,还有对父亲的敬重与崇拜,这一刻,只剩可笑。
“那日,你对我们坦诚了你的阴谋,你说,陷害千冽是为他变的更强,为了守护大陆而身不由己。现在,你还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来劝说我们。父亲,你只有我们两个儿子,你一定要同时失去吗?千冽也许不会计较曾经一切,但是,我诚实的告诉你,因为这件事情,我会恨你。”
“青凛,为何你要如此冲动?孕育的失败,你与千冽分裂成两人,魔武双修已然不能,我希望你们可以变成一个人,配合默契的与亡灵之王战斗。
但是青凛,你是否想过,如果你们做不到呢?战争是无情的,这点我们都清楚。一旦你和千冽发生什么意外,大陆的安危谁来维系?你们是我的儿子,我心疼你们,我也不想如此,可是上天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兽族,交给了你们,为大局着想,你们该抛下私心。这条命都为泽尔斯特存在,一个区区人类,为何你们要如此保全?”
烛光照在青凛的脸侧,忽明忽暗,尽管如此却也看的到他阴冷的表情,这是大祭师的房间,对于一直知道真相的他来说,兽族之首的决定他也无法认同,大祭司更倾向也更同情于他们的王子。
他们一直生活在父亲的阴谋中,看的他都无比心疼。
“父亲,是时候结束你的谎言了。一直监视我们的人是你吧。
从我们离开兽族开始,不,比那还早,从楚河出现开始我们便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你的陷进。
千冽回到兽族前他的动向你是否掌握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在的期间他与楚河的事情你全知道,你一直暗中观察着,看准时机便将我们带到狂魔祭坛,然后看似诚实的将一切告诉我们,让你欣慰的是,我们信了,并按着你的想法走下去了。”
青凛不想承认,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再劝服自己去信任父亲,对他,青凛已经彻底失望也完全心寒了。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楚河可以进入狂魔祭坛,即便他是我选中的伴侣,但种族不对的他绝对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你却应允了。现在我明白了,将他带来,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一些事情,然后让我们去找神器,去精灵族,这一切都是为了促成这件事的把戏而已,你是为他们创造条件,等到时机成熟后便立即让我们回到兽族,配合你进行那荒唐的事情。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放着传输魔法不用,非让我们走一趟精灵族。虽然传输魔法耗时又耗力,还不能让整个大陆都知道这个消息,但至少联系精灵王不是什么问题,传输魔法的时间再短也够你把事情原本的告诉给他,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培养感情了,你监视着我们,一发现楚河对千冽的看法变了,他接受他了,就是你下一步计划的开始,对吧?
父亲,你的计谋太阴险了。
我不管那是不是先知的意思,但父亲,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想,如果是你,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一个阴谋套着另外一个,他们的世界只剩阴谋,千冽失去了童年与幸福,那他呢,他已经忍耐了,让步了,让父亲所谓的共同拥有一个伴侣变成了现实,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最后一点权力,及供他逃避的地方也要夺去吗……
因为楚河的选择,尽管不甘心,他还是默许了千冽的存在,可青凛比谁都清楚,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想法都没有改变,楚河是他的……
但是,他的感情已经分了一部分给千冽,再也收不回来了,他的拥有权少了一半。
这样总比完全失去的好,只要楚河的心里还有他,即使痛苦他也会独自承受。
如今他们的父亲居然说,因为他与千冽分裂成了两人,力量也许会随之分散,他不能冒险,为了泽尔特斯的安慰,他需要一个孩子,属于青凛和千冽的孩子。
他要他们共同孕育,也就是说,要三个人一起生一个孩子,楚河为孕体,在同一时间接受他与千冽一起……
太荒唐了,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