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辉苦笑,眼里却泛起了柔光,“小时候你受了什么委屈,都跑到朕这里哭,非要朕拿着桂花糕哄着才肯露个笑脸,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愿不愿意随朕回去吃一碗桂花糕?”

沈成蹊忍不住呜咽起来,咬着牙摇了摇头,“多谢陛下了,但是时辰真的不早了,陛下该回宫了。”

“呵呵。”沈成辉苦笑一声,拍拍他的头说:“好,既然你不愿意跟朕相认也无所谓,不过成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回头路,朕是孤寡之人了,你有空记得回来瞧瞧,朕……很挂念你。”

沈成蹊点点头,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砸在石板缝里马上晕开了。

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衣摆消失在眼前,他到底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沈成蹊。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一轮红日当空,走出靖贤王府的大门,阳光普照,门前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远远的往这里看了一眼便笑着走了过来,英挺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灰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欣喜。

沈成蹊弯起嘴角,张开双臂对他说:“我记得欠某人一个解释,所以就来了。”

沈殷北轻笑一声,上前一下把他抱在怀中,嘴唇吻了吻他的耳廓,“嗯,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解释,我的六叔。”

第60章 从开始到最终[完结章]

永坤朝一十二年,曾经叱咤政坛三十年的端康王爷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被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回到中原,其党羽刑部侍郎李永康等人被全部剿灭,秋后问斩。

其子沈殷浩,以下犯上言行不端,受其牵连被贬为庶民,不得再冠以沈姓。

次子沈殷北、义子沈殷阙,因救驾有功德才兼备,免受牵连,分别被封永定侯、乐昌侯,享诸王之礼。

“这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本应该这样结束,可是在册封大典的当日,有人竟然放了皇上的鸽子,任凭一众朝臣等了又等也没见着人影,就有人问皇上:这册封大典到底还办不办啊?你们猜皇上怎么说?”

说书人一拍案,拿起折扇摇了几下,故意买了个关子,却急得一大群听众团团转。

“哎呀你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别只放闷屁没有响儿呀!”

“我猜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你们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老子封你们当侯爷你们都敢不来,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屁啊!人都没了还他妈的斩谁的头啊?”

……

一群人打打闹闹,讨论的异常激烈,说书人洋洋得意的摇了摇头,扇子“啪”一下合上,笑道:“你们可都猜错了,皇上那是谁啊,天子!天子的脑袋你们摸得透吗?笨!”

“嘿!那你倒是说啊,皇上到底怎么说的?”

“嘿嘿,皇上当时就神秘的笑了笑,只说了六个字——这个小兔崽子!”

“呸!”群众纷纷不买账的喝倒彩,有的人更是从菜篮子里掏出几片菜叶子砸过去说:“你骗鬼呢?皇上这么威严怎么会这么说,一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忽悠人呢吧!”

“唉唉,怎么说话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去宫里打听打听……”

说书人不甘示弱的回了几句,一帮听众立刻吆喝了起来,热闹的和赶集似的,所以谁也没有注意茶楼的角落里,有人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拍了拍爪子笑着转身走了。

要问这人是谁,当然是从加封典礼上逃出来的沈成蹊。

骑在一头英俊潇洒的黑色……小毛驴上,某人嘴上哼着歌,从驴脖子上摘下一个皮囊,往嘴里灌了几口泉水之后,通体舒畅的叹了一声:“啊!人生奏是这么美好,你说是不是啊,阿圆?”

只见一只白胖软的虫子默默地从挂在驴脖子上的包袱里钻出来,迷瞪瞪的眨了眨眼,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使劲点了点头:我们要去皇宫当大官!

拎起它捏了捏,笑着说:“大官什么的就算了吧,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官,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日子了,现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咱们一人一虫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阿圆歪着头不解的眨眨眼:那北北不跟我们一起吗?

沈成蹊脸色一沉,接着莞尔,“是啊,王府里只剩下沈殷北一个人了,梦寐以求的王位唾手可得,他怎么会舍得跟我们一起走。”

阿圆撇撇嘴,团成一个球顺便撅起了小屁股,明明不开心还要硬笑真、是、难、看!

“你懂什么小兔崽子?”沈成蹊拿指头挠它的圆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