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叫你是杏花的……对了,你是他什么人啊?”
对方想了下:“我是他朋友。”
施洋大力点头:“噢!哦哦!都为那个先生工作?”
对方笑了:“嗯,是这样,都工作。”
施洋拿起酒杯帮他倒酒,并露出四九城的传统纨绔劲儿:“得了您类,杏花的朋友就是俺的朋友,却不知道你是那一朵?”
一边的侍者赶忙过来,将刚才的菜饭,酒具全部撤了,换了一套更加精美的食具过来,就连刚才喝的不错的百年陈酿,都换成了绿玉小坛子装的,八两一坛儿,这酒盖一开,满室的香,闻上去都醉了。
“杏花这个孙子,颇不仗义,舍不得花钱,你不错!”施洋端起坛子,给对方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们碰杯之后,施洋一口闷了下去,吧嗒嘴巴:“真不错,一会你再送我几瓶,我不白要你的,我也给你点儿好玩意儿。”
“这酒,需要慢慢品,不然会醉的。”对方微笑着劝阻。
奈何施洋根本听不进去,他有些热,就脱去外套,露出里面一件艳红的薄线毛衣,此刻,施洋两腮全红印的皮肤像骨瓷一般莹白,他的一对大杏眼,眨巴眨巴的,一笑,一只小虎牙可爱的露着:“你叫什么?”
对方愣了下,很久没人问他叫什么,他自己都有点忘记那是他的名字了:“我叫辩香。”
施洋瞪大了眼睛,上下仔细看他,又坐过去,脱去鞋子盘腿做好,伸出一只手很深沉的拍拍他肩膀:“别难过,我们都不能反抗自己的父母,阿猫也好,阿狗也好,就是个叫法,对吧阿香,你这名儿比花花强?”
辩香呆了,奇怪的扭脸看身边的这个人:“你没听过这个名字?”
施洋眼巴巴的看着侍者端来新菜,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叹息:“我以后,再也不吃师兄做的菜了,太难吃了!”他咀嚼完,扭脸奇怪的看辩香:“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再喝一些,这酒很好,对调理经脉有大好处。”辩香帮他倒酒。
施洋又喝了,喝完坐在那里找神智,找了好半天之后,他抓起身边辩香的一只手,怪不好意思的拍拍:“对不住,今晚吃了你们的,喝了你们的,也不能白吃你们的。”他说完,上下打量辩香,接着自己点点头,从戒指里取出一串木珠,帮辩香套在手腕上,很认真的说:“这是宁心草做线,昆仑凤头木雕刻的珠子,是我的作品,送给你!”
辩香伸出手,看着手腕上这串木珠,别说,真正的好东西,因为凤头木早就灭绝了,对于修真者来说,有块凤头木镇着,能防止走火入魔。最重要的是,辩香练的功法一向走的是寒冷路线,凤头木属火性是最适合他佩戴的。如此合适恰巧,按照辩香思维,这里就难免有猜忌在里面了,他的脸色有沉:“你倒是很会送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凤头木。”
“屁!你当我是神仙啊!”施洋呵呵笑。
“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了,明儿你该后悔了,小心你师父打你屁股。”辩香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调侃。
“你这人,心思太多,想得太多会早死,给你就要着。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稀罕的,看看……啧啧……心里的肠子拐十八道弯了吧?你也不累。不过是吃吃酒,聊个天,一会天明了,我就走了,这辈子都遇不到了。您老歇歇心,再说了……我师父可不跟你们的师父一样,起个名儿都起的那么白痴。我师父,那不是一般人,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施洋说完,把酒坛倒置,很遗憾的晃晃:“没了,小气劲儿,叫他们快送来。”
辩香低头,哧儿一笑,心情很好的摆手,有人推着车子送来半车酒,五颜六色的各种玉石雕琢的酒坛子,随便施洋喝。
杏花靠在大堂那边的墙上,一脸惊赫:“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升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施洋跟辩香你来我往的喝了不少,辩香说古文,施洋就毫不客气的批判他腐朽,辩香说茶经,施洋嗤之以鼻,辩香说修行,压根不是一条道上的,基本鸡同鸭讲,辩香越来越好奇,这是那处山门撇出来的歪瓜,怎么还在世界上活着呢?
不过,他们倒是很难得的,聊的越来越随意。
“你刚才说养妹妹,对吧,我虽然……喝多了,还是能想的起来了的,对了杏花呢?”施洋颠三倒四。
“在厨房催菜吧?”辩香拐着他走。
“对了,说到哪里了?”
“法器的锤炼折叠。”
“对啊,多奇怪,你说阿香,由古至今,那些修士竟不恐高吗?我就不信。”
“恐高,那是何物?”
“啧啧……就是站在高处会发晕啊!”
“人在高处都发晕,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智,荣辱不惊。”
“说起这个养妹妹,这是个大问题,你想啊,一辈子,能有多少人有缘分跟你做亲人。不管是弟弟也好,妹妹也罢,既然到一个家里,你总要好好对她是不是,这事儿就是你们……你们家先生不地道了,你说,人家爱一场,他阉了人家老公,这就不对了!是吧?”
辩香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世俗的人,区区百年性命,如何配的上我妹妹,现在还好,不过十年,那人苍老尽显,疼的还是我妹妹,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