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玉心道:这可说不准,这种人历史上不是多得是吗?
“你方才不愿意说,为何眼下又愿意说了?”听了真话,沧玉反倒多疑起来了。
“我瞧你心急如焚,脸色与往常不同,气性急躁,想必定有要事。这一月来咱们三人朝夕相处,我信你二人并非奸猾狡诈的恶徒,因而愿意豪赌一把,告知于你。”谢通幽倒是不恼,缓缓道,“我想,此事一定与玄解兄有关,是么?”
向来脾气温和的沧玉忽然焦虑如此,玄解又一睡不起。
谢通幽用不着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沧玉顿了顿,心中对谢通幽的话信了大半,倒不问他怎么不喝孟婆汤,又是如何有的记忆,为什么要轮回转世,只是点点头道:“不错,既然你是他师兄,那么想来,寻你也是一样的。说不准你知晓得更多……”
他说到此处,忽然又道:“谢兄小时穿着紫衣,倒是活泼可爱。”
“你怎么知道——”谢通幽下意识道,见着沧玉神情放松,随即失笑,“沧玉兄还在试探我。既然我已经坦诚相待,还望沧玉兄不要欺瞒。”
“是玄解与我说的,原来那梦境主人真的是你,偏偏这麻烦就在于此。”沧玉点了点头,略过方才试探不提,轻声细语道,“我曾与你说过当时酆凭虚为护姑胥,已伤重非常,玄解因为些缘故方能杀了魇魔,他……嗯,我并未说得仔细,其实他将魇魔撕碎吞了下去,然后就发生了这些事。”
其实玄解说得并不是很多,只将这两次的入梦体验全都告诉了沧玉,毕竟长夜漫漫,睡不着觉总得找点事情来做,总不见得大眼对小眼虚度人生。
沧玉便又将这些情报全部都告知了谢通幽,他轻声道:“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两场梦境,对他负荷已经是如此巨大,我从未听闻过这等奇事,才想找你那师弟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
“你是说玄解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来的能力,只是他将那魇魔吃下了肚子,就得到了这样的造化。”谢通幽神色颇为慎重,“如此说来,玄解兄本身应当拥有能够吞噬他人的天赋。要是当真,那就麻烦了,魇在记录之中是极为特殊的一类魔,它们无法修行,只能靠吞噬七情六欲为生,因此不受其扰,可玄解兄就未必了。”
沧玉大概明白谢通幽的意思,好比方说毒蛇不会畏惧自身的毒性,可是别的动物把它吃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玄解不能吸食这些七情六欲,最终那些情感会将他彻底压垮,要不就是逼成疯子。
要是玄解一直控制不了这新得到的本事,恐怕他接下来要么做只昼出夜伏的猫头鹰,要么就得隐居渺无人烟的山野之中,与世隔绝。
大好年华刚起步就停止,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谢通幽又如大夫那般仔仔细细询问了下玄解的具体情况,只是沧玉实在不知道更多了,方才作罢,沉吟片刻道:“我不曾听说过何等仙法魔典有记载吞噬之法,纵然是妖灵当中,也未有这么霸道的本能,恐怕确实得去寻我师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