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玄解感兴趣。
罢了,不想了。
沧玉掀开被褥准备休息,他打算明日去打听打听那反派的下落,白朗秋跟舒瑛是块死路,纵然天狐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推动这时代的铁规,他总不能掳了白朗秋去做个山顶洞人,那这凡人也未必快活。
倒是打怪是一条活路,还是选择打怪吧。
这一觉睡得腰酥骨软,沧玉从床上伸了个懒腰,险些从天狐变成水蛇,狐身本就软,人形时看不出来,这一动作就拉长了皮肉,像是硬生生长了半截,他差点自己被自己吓个半死,赶忙又恢复了正常的身形,感觉腰身微微一动,那拉开的半段就恢复寻常了。
他在屋里头折腾了半晌,直到玄解来敲门。
玄解起得很早,他平日起早都会练练身体,近来没有地方施展,就将琴取出摆好,弹了首曲子。他学东西很快,谢通幽都不得不赞赏,那凡人心思敏锐,最初还未曾在意,待到玄解慢慢熟悉之后,问过这么一句话:“你弹这琴,是想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
“你的琴里,没有情。”
谢通幽轻轻叹气,他看起来总是好似什么都知道,便让玄解想着沧玉弹一曲,他说:“这曲子要是没有情,那就只是手段绝妙,而动不了人心。”
玄解未能做到,其实他至今仍不明白,曲是曲,沧玉是沧玉,又怎能相同。
曲子弹完之后,楼下正在叫喊卖糖葫芦,那些糖葫芦不上签子,金色的蜜糖裹着一粒粒红山楂,外甜里酸。山上到处都是寻常的野山楂,穷人家不肯卖,富人家嫌寒酸,小贩就打上了糖水的主意,只是这么一来,价钱难免上涨,小孩子与姑娘家都嘴馋,大多只敢买两三颗尝尝鲜。
玄解探头看了看,就下楼去买了一大袋回来,他还记得那甜到脑袋都发腻的“麒麟”画,不知道糖人是不是同样那么腻。
小贩看他衣物华贵,急忙塞给玄解一枚尝尝,生怕放跑了这条大鱼。
糖葫芦的口味不一样,尝起来很甜,金色的外衣在缓慢升起的日光下晶莹剔透,几乎发出光来,他咬碎一颗,尝到了核,一点酸涩与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玄解看着那挎在小贩手臂上的篮子,对方正讨好地招呼着:“小老爷不妨买些去给家中夫人尝尝,我这山楂,可不是吹嘘,又大又甜,带着点酸,最适合姑娘家吃,要是小老爷还没娶妻,买些给中意的心上人也行,保管吃了眉开眼笑,心里跟这蜜糖一样甜。再说月老节快到了,您看,这买一袋送过去,还能问问人家姑娘的心思,看愿不愿意一道儿过节,这嘴一甜,心里不也甜了嘛,这心一甜,脸上能不甜么……”
这些话说得很好,若是沧玉在场,定要感慨早点摊的老板很该多学学如何打广告,而玄解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山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