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猜测的果然不错,沧玉的确将玄解养成了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刃,只是倩娘没有想到的是,沧玉会拿自己的血肉去给玄解开刃。
情啊爱啊的事,倩娘不太懂,可她不是个傻子,她看得出来天狐是真心的,他此刻愿意屈尊降贵与自己解释这些,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接受。
而倩娘何德何能,她恍然大悟,那自然是因为玄解了。
“那你以前,怎么那么对他啊。”倩娘用木棍戳着火星,她远远看见玄解站在远处的屋顶上吹风,像个玉盘子的圆月挂在高空中,那幼崽就如同剪纸出来的孤影,在风中瑟瑟扬长了飞舞的腰带,如一把出鞘的刃,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模样。
沧玉苦笑道:“我当年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倩娘翻出当年的旧债,她听不懂沧玉的那些自嘲,跟赤水水一样以为他是因为重明鸟跟容丹的事大受打击,一时间觉得这天狐真是傻得出奇,喜欢玄解难道会缓和什么吗?那孩子怕是什么都还不懂,纵然容丹是容丹,但玄解也只不过是玄解而已。
可他偏生是真心的。
这天底下,倩娘最难抗拒的东西就是真心了。
她看着眉梢隐约有些忧郁的沧玉,想起了玄解下午问她的那几个问题,只要一想到天狐跟玄解湿漉漉地腻在一起,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觉得那场景难免是有点恐怖的。
于是倩娘把火星扑了,没接沧玉的话茬,反倒是提了个全然不相干的话题:“我今天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睡觉。”
她看着飘散在空中的星火,没注意到沧玉的脸从惊愕变得微微发红。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是不是问了倩娘什么?”
事实上, 沧玉跟玄解倒不是在每个春天的晚上都会做那些事,毕竟发自内心深处的燥热带着隐约的攻击性,无视寒暑的身躯只有在春天才能感觉到凡人于酷夏的痛苦, 当热度变得可控时,沧玉宁愿待在床铺上一动不动,也懒得花耗精力去发泄这种热意。
沉迷欢乐没什么不好,然而这具年轻鼎盛的身体里藏着个苍老的灵魂,节制两个字如同锁链般牢牢束缚住沧玉。
年少过于纵情欢乐, 老了肯定要吃肾亏的苦头。
虽然这种人类的金玉良言对妖族有没有用处,但并不妨碍沧玉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于这方面的自控力倒像妖族了, 反而没了人那么随意放荡。很难说玄解是否对此食髓知味, 他的欲望开关仿佛操控在沧玉的手中, 有时候沧玉觉得少年的情热难以抵抗, 有时候又觉得玄解似乎并不太在乎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