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的精神体是鹅 茶深 1291 字 6个月前

不是人,而是尸体,或者尸体也算不上,那是一滩,红的黄的白的碎肉,零星可见人的某一节手指,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动物。

他吐了。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范阳洲感觉脑内嗡嗡鸣响,一股强烈的不安几乎要从他的喉咙里破开而出。

他的父亲恨他,他的母亲也未尝如何爱他。

他在昏聩中还保有一丝清明,咬着牙,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我不是叶矜,我不是叶矜……他害怕自己会受这庞大而绝望的共感影响而迷失自我。

他没有坐在那冰凉的铁椅子上,他的亲人没有被碎尸,他也没有背负过那样重大的恨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是回忆,不是现实。他的身体此时应该和叶矜躺在大而软的床上,温暖而熨帖。

他差点被那黑暗的,腐臭的,原本只属于叶矜一个人的回忆吞没。

他还活着。

第63章 父亲

如同从水底露出头,范阳洲大口地呼吸,叶矜低头担心地看着他,问:“你看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安,又有些羞赧,做了好长时间心理准备,才局促地问出声。

他们刚刚坦诚相对,又要心思互通,叶矜觉得这个进程是不是有点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和范阳洲的关系就像是驶入了高速赛道,刷地一下冲了线。

范阳洲白着脸,感觉冷汗沿着脊背向下滑。

出于人脑的自动保护功能,又或者叶矜的哨兵体质在那一刻出于自卫而发挥了作用,叶矜已经把这段记忆封存了,他又何苦摊在明面上,再伤害他一次。

他终于明白,叶矜当年的退缩,事事看他脸色,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段婚姻的理由。

其实事情早有端倪,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察觉。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提,为什么对他处处小心。叶矜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只有极小极小的几率生出异能者。叶矜母亲脸上的惶恐和伤痕,不是别的,也许就是因为丈夫的拳脚。叶矜觉醒,是岌岌可危的家庭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他的母亲恐惧于他父亲,几乎丧失理智地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天赋掩埋在第一刻,为了让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