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申,”元午轻声说,一颗泪珠从眼角滑了下去,“是元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林城步搂过他,在他身上一下下拍着,“我知道了,都过去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江承宇叫了服务员过来:“冰毛巾。”
“怎么会没事了!”元午猛地推开林城步,吼了一声,“怎么会没事了!”
“小午……”江承宇想打个岔,但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了。
“你闭嘴!”元午冲他吼。
江承宇闭了嘴。
“怎么会没事了!”元午把腿屈了起来,踩在椅子上,抱住了自己的头,“怎么会没事……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怎么死吗,他为什么……为什么……”
“不想了,不去想了,”林城步再次搂住他,接过江承宇递过来的冰毛巾,在他脖子后面拍着,“先别想了。”
“怎么可能不想!”元午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一片血丝,“他不松手!他怎么也不松手!”
“什么……不松手?”林城步后背一阵发凉,想起了元午在沉桥自杀的那天,工人说的话。
“他抓着水草不松手,”元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哑着嗓子,“他抓着,水草,无论我怎么掰他的手,也掰不开……”
“你别说了……”林城步有点儿慌了。
“让他说,这事儿他必须说出来。”江承宇在一边小声说,用手挡着嘴以免被元午发现他没闭嘴。
“你知道水草有多难拔吗?”元午看着他,声音颤抖着,“拔不出来……也扯不断……我抓着他的手,他抓着水草……他看着我笑,他看着我笑……”
林城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喘不上气来,窒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元午往后靠到墙角,“特别……特别……绝望,你救不了他,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后来呢?你为什么不问,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