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时一同吃饭,甚至是活动上礼貌『性』的微笑跟提醒都成了甜蜜的举动,人们抽丝剥茧,将无意义的细节寻找出来,在巧合跟剧组的刻意要求下寻觅爱情的养分,小心翼翼『舔』上一口糖,幻想着童话能穿透屏幕,照入现实。
最后连剧组里都有人来问徐缭,是否真的跟曲岭月在交往。
这是为了电影的炒作,即便现在已经不热了,仍有人心甘情愿吃这口洗脑包,徐缭皱皱眉头,倒也很客气地否定了。他太熟悉这个套路了,等电影一下,过不了几个月西皮粉都要提纯,早就在《片面》当初玩过的把戏,到如今也不过是换了个档次来玩。
不外乎是换了身份,换了地位,能从演技撕到名气,只是换了男女之间,人们总是把暧昧的心态放得更长更久,更耐人寻味。
连那些莫须有的过往,都显得真实起来。
曲岭月是个很上道的女人,她的上道在于即便做讨人嫌的事,都让人恨不起来。在这个风口浪尖,她毫无顾忌地转了《极端》的宣传,让大家多多支持徐缭,说得坦坦『荡』『荡』,毫无半分不好意思。
徐缭当然知道她的用意,可这支持也是实打实的,他若敢表现出不满,只怕崔远山直接能抄起摄像机把他打进医院。
到底是白送的一笔宣传。
剧组里也能感觉到近来徐缭拍摄略有些吃力,两边跑大概压榨完了他所有的精力,眼下的青黑还能有办法用粉底遮盖,可身上显『露』出来的憔悴却是实打实的。然而剧组这边也不能随随便便放他的假,新场地只租了半个月,抓紧拍摄都赶不及,更别说放假休息两天了。
徐缭终于体会到了曲岭月当初下了戏就上飞机,下了飞机就进组是什么感觉了。
他累得浑身发麻,有人不知道怎么到手了他的行程表,流『露』到网上去,明晃晃说他轧戏、不敬业,将当初《艳蝶》时的事扯了出来。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七日恋歌》近来太火,总有人想分一杯羹,既然占不到便宜,还难免会使些下作手段,故意抹黑。更别提曲岭月如今地位稳固,可徐缭却只不过是个上升速度飞快的青年演员,越往上资源越少,总有人坐不住。
这事没能流传太久,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有个靠谱的公关团队就是有这点好处,加上徐缭自己的确爱惜羽『毛』,从来不搞任何智障『操』作给同事增加难度,大众对他的印象一向非常好,也使得这波“人设崩塌”『操』作几乎没能激起多大水花。
徐缭的杀青戏跟《七日恋歌》下档是同一天,他不是最早杀青的那个,却是几个主要角『色』里最早拍完的演员,本来该更早休息,都怪崔远山跟编剧发了疯一样的『乱』改剧本,也亏得他们每次都能把破碎的新增片段分毫不差地融合进原来的本子里。
杀青戏并不是结局,而是顾正纯跟黄朴吵架后出差那一段,他在长椅上等了很久,快上车时转身往回看,期望挚友还会来送自己一程,而对方没有来。
那场吵架没有任何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顾正纯跟黄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黄朴不希望挚友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得完全看不出颜『色』,这是因为他身上有种近乎幼童的纯真跟明澈。而顾正纯却希望让黄朴意识到这个社会的险恶跟恐怖,那段爆发的台词吐出之后,只余下满是疮痍的心脏。
快要上火车前,顾正纯低头给黄朴发了一条新消息:做点好的事,天才。
黄朴一直没有回复。
顾正纯顶着茫茫的大雪,拖着他的行李箱,慢慢往车上走去,直到坐在位置上的时候,手机才亮起来。
“记得照顾自己,庸人,我没改变我的想法。”
顾正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还不算完,两个人还没能和解,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磨合,可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哪怕顾正纯再嫉妒黄朴,再艳羡对方的天赋,可他始终会是黄朴最坚定的后盾,而不是千方百计把对方扯进泥潭;而黄朴同样,即便他觉得顾正纯再颓废、再不堪,仍愿意伸手从芸芸众生里拽起好友,拉对方上岸休息一下。
关于这两人的关系,应肃曾经做过个很有意思的比喻,他说黄朴是个人,而顾正纯像条生活在水源污染严重的世界里的小鱼,无论黄朴如何努力,他也无法理会鱼对水的需求,而顾正纯也始终是要回到水里去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友情。
崔远山说这是扯淡,水质有问题第一个死的就是人。
要不是崔远山跑得快,估计当时就得血溅五步。
杀青那段时间还是挺开心的,直到徐缭意识到应肃没来接自己,于是跟个幼稚园放学没家长带回去的小娃娃一样留在了片场里。之前应肃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没道理会失约,也可能是徐缭结束得实在是太早了,他还没到中午就彻底杀青了,片场里各忙各的,不少人还在清理人造雪跟绿幕,准备换下个场景。
蒙阳下了妆后也没什么事,就贱兮兮地凑过来,跟徐缭说:“小盆友,你家大人没接你回去吗?”
徐缭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正打算『摸』出手机提醒下应肃,结果对方正巧发了条消息来。
应肃:你自己先回去。
徐缭略有些疑『惑』:怎么了?
应肃:罗棠被私生粉袭击了,现在在医院,我通知赵松溪了,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