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来了,面对一个敌视他,厌恶他的人。
在这瞬间他突然体会到了蒋松那种永远无所谓的勇气究竟是怎样的。
这勇气不仅仅是勇气。
还有反抗。
有不甘,有愤怒,有倔强,有各种各样的憋屈和不服。
是的,我是同性恋。
我就是同性恋,又如何!
又怎样!
怎样!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想要奋力呐喊挣扎的冲动里。
付一杰跑到学校小卖部,买了瓶冰可乐,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感觉顺着身体慢慢向全身渗透开来,尽量他心里依旧有些沉重的东西狠狠束缚着,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努力想要放开自己的轻松。
他走出小卖部,掏出手机拨通了付坤的电话。
“喂?”付坤的声音混着嘈杂传了过来。
“哥,付坤。”
“嗯?”
“我是同性恋。”付一杰说。
付坤顿了顿:“我知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付坤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我需要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
付坤想了想:“我没什么想说的,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
付一杰笑了笑,轻松地往前跑了两步:“你上次是不是说进完货要休息两天?”
“是啊,这阵挺累的。”
“那你休息了没?”
“没啊,”付坤啧了一声,“我不就是想休息两天去看看你么,结果您那么不领情,我还休个屁啊。”
“那你过来修修屁吧,”付一杰乐了,“你晚点儿过来,接我回家。”
“哟这么给面子,”付坤喊了一声,“行,你什么时候考完试提前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刘伟跟付一杰“谈话”后没到一星期,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学校,没有参加最后的考试。
他一走,宿舍里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让他休学就对了,”伍平山捧着本棋谱,自打知道他摆摆棋子就被刘伟说成是装高雅之后他一直都没再看过棋谱,“他有心理问题,再这么下去要出大问题的,他应该去看病。”
“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许豪啧了一声,“要不也不会最后变成这样了。”
“你俩快闭嘴,”蒋松往许豪屁股上蹬了一下,“好容易他走了,你俩还在这分析,没怀念够啊,过一年他就又回来了,到时再去跟他说嗨好久不见吧。”
付一杰躺在上铺听音乐,他的心情大概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吧,他不喜欢刘伟,但对于刘伟一次次的挑衅,他还是一直忍到了最后才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