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交钱,交押金。”医生开了张单子递了过来。
苏战宇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帮人得傻眼,今天是训练,谁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钱,而且现在是月末,都已经弹尽粮绝了,全都等着家里汇钱,就刚吃饭的钱都是凑的,他倒是还有左航的那张卡,但那里面的钱他不敢动,他怕左航会问。
“操,不交钱不给弄,”张广哲跟医生磨了半天也没用,出来看了看几个人,“我回去拿钱,谁那儿还有钱的?”
“一个来回得多久了,”梁平拍拍苏战宇,“要不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我哥出差了,”苏战宇疼得厉害,皱着眉,要等张广哲回去现找钱再拿过来,他估计就得疼死,他掏出手机递给梁平,“找赵辰西。”
“中文系那个赵辰西?”梁平接过电话开始翻号码。
“嗯。”苏战宇捧着脑袋,赵辰西是本地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每周都能回家扫荡一次,手头肯定有余钱。
赵辰西不负众望地拿着钱在二十分钟之后赶到了医院,一看到苏战宇就愣了一下:“开瓢了?”
“有没有句好话了,赵爷快去交钱。”苏战宇挥挥手。
等到把所有的事都忙完,苏战宇的脑袋被缝了几针趴到病床上之后,都已经半夜了,苏战宇把球队的人都赶了回去,原意爬墙回宿舍就爬,爬不回去就接着喝。
“我明天一早过来,”梁平走之前研究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事要让老陈知道了,我们都别想比赛了,你脑袋缠成这样,这两天训练先请假吧。”
“嗯,也没那么严重,明天把这个粽子叶给拆了贴块纱布就行。”苏战宇抠了抠头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这段时间真见鬼了,动不动就是脑袋上出事,再来几次非得砸成傻子不可。
人都走了之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隔壁床喝成了胃出血的一个哥们儿时不时地哼哼两声。
赵辰西一直坐在角落里玩手机,到这会儿才收了手机走到苏战宇床边:“怎么回事儿啊?”
“就在厕所里被砸了一下,”苏战宇晃晃脑袋,不疼了,也不怎么晕了,“你回去吧,谢谢了。”
“我回哪儿啊,今儿我住家里的,出来的时候差点被我妈抽了,这会儿回去她肯定不给我开门,”赵辰西拿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我守着吧,万一突然恶化了,走的时候身边好歹有个人。”
“去你大爷,赵辰西,”苏战宇乐了,“你丫这嘴有时候挺欠操。”
“这事儿得告诉你哥吧,都缝针了,”赵辰西皱着眉碰了碰他头上的绷带,“学校有衣服么?一身血糊糊的。”
“有,明天让平哥带一件过来就行,”苏战宇看了看手机上汤晓的那一串未接来电,又想起了那人手上的护腕,“这事不能让我哥知道,他昨天才走,今天我就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得急死。”
“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能不知道么,”苏战宇把手机伸到赵辰西眼前晃了晃,“出事之前汤晓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没接。”
“跟她有关系?”赵辰西有点吃惊,求爱不成下黑手?
“我猜的,那小子手上戴的护腕是外院篮球队的,有他们球队那个傻逼大鸟图案。”
“您有麻烦了。”赵辰西打了个呵欠,趴到了床边,外院跟师大之间一直不对付,不知道为什么,就跟老传统似的,离得近的俩学校,往往会有些找不到源头的恩恩怨怨。
左航下飞机的时候晕得不行,头天晚上没睡好,准确地说他这几天一直就没睡好,一想到苏战宇他就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一到家他先从冰箱里拿了冰水连灌了几杯,这才拿了手机出来,拨了苏战宇的号码,就着最炫民族风点了根烟站到了窗边。要说这两天他最盼着的事,就是回来吃顿好的,现在都快六点了,他想问问苏战宇什么时候回。
那边电话好半天才接了起来,他听到了苏战宇小心翼翼的声音:“哥你回来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
“我这儿还有点事……”苏战宇看了一眼站在病房外的赵辰西,他正在跟医生商量换完药之后能不能不缠满脑袋纱布的事,“今儿晚上不一定回。”
“也不是不可以,”医生进来了,走到苏战宇身边,“不过先看看一会换药的情况吧,毕竟是缝了针。”
医生这话一出来,苏战宇赶紧捂话筒,那边左航的声音一下提高了:“你在哪里?”
“我有事儿呢。”
“老子问你在哪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