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的选择不同,前者不愿意委曲求全,宁可放弃手中的权力回家赋闲;后者则善于变通,为了当官掌权改变了初衷,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而对于那些没有明显派系立场的官员,外察也起不到选拔贤良的作用。想被评为称职官运亨通不?想把平常变成称职不?想躲开不称职被贬的命运不?
拿银子吧,钱给够了,只要你不是谋反或者说谋反没被抓住,都可以大笔一挥,从祸害地方的贪官污吏,摇身一变成为官场楷模。该高升高升该发财发财,啥也不耽误。
就算皇帝知道了也没辙,毕竟皇帝不可能对成千上万的官员挨个审查,没那么多精力,没那么多人手,也没那么有效的监察手段。
这样一来官员们做官也就容易多了,无需学习新知识,强化自身能力,辛辛苦苦的去做实事,只要把上官伺候舒服,能混个好评语,再想办法多攒点银子,到了关键时刻别囊中羞涩,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升迁了。
在这种大环境下,当官的谁还愿意去为治下百姓考虑呢?爱吃得饱吃不饱、爱有没有地方可住、爱冻死不冻死,爱有没有冤情。
老百姓都舒服了,官员反倒不好做了。管理者希望税收越多越好、百姓恨不得一分钱税也别缴;管理者希望权力越大越好,老百姓则盼望着包青天,立场压根儿就是相反的。
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把百姓当人,想欺负就欺负、想收割就收割,只要能把银子弄到手,治下全是要饭的照样算称职。
当然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具体操作起来还是要有很多套路的。比如忽悠洗脑,毕竟如果治下百姓三天两头揭竿而起落草为寇,把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
这种规则好不好呢?王安知道不好,可既然是官场的规矩,就不是谁能说改就改的。二百多年来大明朝廷上上下下的几万名官员,再加上他们的亲朋好友怕是得有百十万了,全都靠着这套规则混吃混喝呢。
这些人里除了官员就是各地士绅,不是有权就是有人要不有钱,都是大明朝的根基。谁想改变规则,谁就是要砸了这些人的饭碗。
这可不是推恩令、赈灾新法能比的,甚至连开海和新政都不算啥。那真是要不死不休的,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幸免。
“……”皇帝没有说话,用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