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难产,又受了严重的内伤,她的坚持让她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大出血,五脏六腑伤口崩裂,那该有多痛,所谓的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纳兰振邦眼眶微红。
“医生说在医院里勉强还能续两个月的命,但是她不想死在病床上,想用生命最后的时光陪陪孩子”。
“孩子满月前两天,陆晨龙告诉我他们一家三口要出门旅游,我再三的劝阻也没用,他说他不想给她留下遗憾,还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替他保护好他们的儿子”。
纳兰子建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像交代后事”?说着问道:“之前是黄冕跟在他们夫妻身边,为什么最后那次出游跟着的会是高昌”?
“黄冕在上次一战中受了重伤,谁能猜到高昌已经被老爷子收买”。
“别人猜不到很正常,陆晨龙这样的枭雄之前就一点没看出端倪”?纳兰子建眉头微微皱了皱。
纳兰振邦抬眼看着纳兰子建,“你怀疑陆晨龙是在寻死”,说着觉得很好笑的笑了笑,“别忘了车上还有刚满月的孩子”。
纳兰子建搓了搓茶杯,“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纳兰振邦苦笑一下,“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你不知道他们俩夫妻的感情有多好,自从陈素受了重伤,陆晨龙整天失魂落魄,心思都在陈素身上,哪怕平时再精明也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纳兰子建喝了口茶,轻轻的敲打着茶盖,良久之后问道:“有纳兰家的人参与吗”?
“据我所知,第一次没有,第二次庞志远亲自去了,也正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他的异动,才提前通知了风浪前去营救”。
“前段时间我拜访过田老爷子,他说他也收到了求救信”。
纳兰振邦半眯着眼睛,惊讶的看着纳兰子建,“此话当真”!
“大伯,难道不是您吗”?
纳兰振邦摇了摇头,“田家虽然跟陆晨龙有些交情,但我知道他们必然不会出手相救,又怎么可能给他们送信”。
纳兰子建哦了一声,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还真是奇怪”。
纳兰振邦思索了片刻,“陆晨龙在天京也交了些朋友,或许也有其他人发现了端倪,但又没有能力搭救,误以为他和田家关系好,但又不想惹祸上身,才给田家送了封匿名信”。
纳兰子建笑了笑,放下茶杯,给纳兰振邦天上茶水,“大伯真是良苦用心,为了给朋友报仇,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报仇,不顾家族利益铤而走险布局查影子”。
纳兰振邦苦笑道:“你说得没错,虽然我从你小时候就给你灌输为了家族长远要摆脱束缚争取自由,其实我只是一己自私,想报仇而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大伯,你还真是个痴人。真想不到爷爷最看中的家族继承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糊涂到这个地步,想必爷爷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纳兰振邦苦笑一声,“一边是我最在乎的人,一边是我的父
亲,是家族的利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所以大伯您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仇一定是要报的,你见我聪明绝顶,就潜移默化给我洗脑,让我替你去找影子报仇,另一边,你知道陆山民长大后早晚会找纳兰家麻烦,悄悄把我妹妹偷走送到陆山民身边,想通过这种方式化解陆山民和纳兰家的仇恨”。
纳兰振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对不起振海,也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