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明白,当你看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浑身浴血差点没命时候的感觉”。说着顿了顿,“而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差点同时死在你的面前”。
“只是差点,但并没有死”。
“但我的心,是一样的痛”。
吴峥呵呵一笑,笑声意味深长。
“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纵身越下,下方树木晃动,一直向前,像一只猛兽在山林中奔腾。
黄九斤看着那条快速向前蔓延的线,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毅。
偶像,大多是用来崇拜的,但也有少部分是用来超越和挑战的。出身吴家旁支的吴峥,一直都有一颗不服输的雄心壮志,在部队的时候不服输,回到吴家也依然不服输。没有亲情的羁绊,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那颗野心身上。
在部队的时候,这是好事,现在,未必是好事。
说他变了其实不准确,他从来就没变过,变的只是所处的环境。
黄九斤隐隐有种感觉,那份刻骨铭心的战友情,在这一刻该结束了。
.........
.........
吴青峰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无情最是帝王家,吴家不是帝王之家,但无情堪比帝王家。
房门被人推开,一缕光线照射进来。
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眼睛有些不适应,抬起手遮挡在面部,眯着眼看过去,虽然模模糊糊,但认得出是他的二哥吴存荣,吴家下一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当然,现在应该是板上钉钉,已经没有人能与他竞争了。
“青峰,我来看你了”。
吴存荣的笑容在吴青峰看来充满了嘲笑的意味儿,几天来的紧闭本已让他的内心激进崩溃,看到这个始作俑者,不自觉的咯咯冷笑,浑身颤抖。
“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
吴存荣推了推眼镜,双手环胸半靠在桌子上,俯视着吴青峰,“青峰,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误会我了”。
“是啊,我太傻了,以为好歹也是一母同胞,你再狠也不至于釜底抽薪”。
吴存荣含笑摇头,“那晚我给你打了电话,你要是接了就好了”。
“呵呵,”吴青峰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还装,有意思吗。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关在里面什么都没想吗,我什么都想透了”。
吴存荣含笑不语,淡淡的看着吴青峰,像是在等着他说说想透了什么。
吴青峰双目有血丝,抬头冷冷盯着吴存荣。“那晚我本没有杀陆山民的打算,汽车开在高速路上的时候,费维看似无意间说了句‘老爷子当年很讨厌陆晨龙’成功勾起了我的杀心,费维一直是你的人”。
“我看你是关太久了,产生了幻想”。
“那晚我回家之后,在院子里碰见了李炳河,他的鞋子上有泥土,当时我没在意,后来我才想明白,那晚他也在南山”。吴青峰自顾说道。
“你在南山参加舞会,一明一暗保护不是很正常吗”。
“呵呵,是啊,确实很正常,连爷爷和父亲都挑不出毛病,但是,刘妮带着陆山民在南山潜行,怎么恰好就朝着我的方向而来,怎么恰好汽车开得不快不慢,恰好让费维感知到了她们的存在,如果我没猜错,是李炳河故意释放出威胁,逼得他们俩朝这个方向逃跑”。
吴存荣没有说话,笑了笑,示意吴青峰继续说。
“在舞会上的时候,我和纳兰子建有过一次交谈,当时我只以为是纳兰子建这个人目中无人才对我不冷不热,但是纳兰子建怎么可能傻到跟一个可能成为吴家下一任家主的人无故结仇,现在回想起他看我的眼神,是一种完全不屑,甚至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吴存荣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此时的笑意中多了一抹冷意。
“你早已和纳兰子建狼狈为奸,给我设了个局。你一边让费维鼓动我杀陆山民,一边其实早已知道纳兰子建会通知黄九斤。”
“呵呵、、”吴青峰咯咯冷笑,“吴存荣,你真的好狠,连对你忠心耿耿的费维也可以出卖,估计他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你的手里。用一个易髓境后期巅峰高手的死,轻而易举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够狠,你够毒”。
吴存荣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双目中已满是杀意。
“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当真是好聪明”。
“只是我不明白,纳兰子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哦,他的目的嘛,很简单,可惜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要是知道了,就明白了,你不过是一根小小的导火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