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归半躺在罗圈椅上,膝盖上盖
着一床羊绒毛毯。
阳光照射到阳台上,老人安详的闭着双眼,脸上满是梯田般层层叠叠的皱纹。
吕松涛小心翼翼搬了一张椅子走进阳台,坐在老人身旁。
老人似乎像是睡着了,也似乎像是死了一般,鼻息轻微得难以察觉。
吕松涛双手抓住椅子的边缘,时而看着楼下正打扫中庭的保姆,时而望向老人,直到保姆打扫完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中庭,老人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陆山民不是一个轻易开口求人的人,哪怕是上次与纳兰家开战,也没有求过他半句,这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开口求他帮忙,可见这件事对陆山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知道,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陆山民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吕松涛双手不自觉抓住罗圈椅的边缘,手心上早已渗出了汗。
老人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吕松涛赶紧开口道:“爷爷您醒了”。
老人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吕松涛,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椅子被你抓得咔咔作响,想不醒也难啊”。
吕松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啊,爷爷”。
老人眯着眼看着吕松涛,眼里满是宠溺,“别的富家子弟,要么是喜欢灯红酒绿,要么是眼睛盯着权力,就你偏偏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习书法”。
“我从小喜欢安静嘛,热闹的地方时间呆长了就会头疼”。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不能怪你,你小时候身子骨弱,不敢把你往外边放,几年关下来就关傻啰”,说着指了指车库方向,“瞧瞧车库里那些豪车,没一辆是你的,再瞧瞧你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过的日子,那叫一个享受啊,就拿你两个堂弟来说,一两个月换个女明星,隔三差五就换个嫩模,你说你傻不傻”。
吕松涛笑了笑,“那爷爷您是更喜欢他们还是更喜欢我”?
老人乐得呵呵一笑,“我喜欢你有什么用,生活是拿来享受的”。
“爷爷、”
老人抬起干咳的手臂摆了摆手,“练了这么多年书法,怎么还沉不住气,陪爷爷先聊聊家常,其他事情晚点再说不迟”。
吕松涛硬生生收回想说的话,笑道:“他们之所以能享受这样的生活,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一个家里,总不能人人都像他们那样纸醉金迷,否则再大的家底也经不住挥霍啊”。
老人含笑看着吕松涛,“那你呢,想当那个负重的人吗”?
吕松涛愣了一下,随即低头道:“爷爷,您是知道我的”。
老人哦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
“爷爷,您和父亲身体都还好,大哥和三弟都是人中龙凤,有你们扛着,我何必去遭这个罪呢”。
老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了,要是在年轻的时候,我肯定更喜欢文彦和文则,但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还是你看得顺眼”。
“爷爷,我要是真和大哥与三弟一样热衷功名,你或许就看我不顺眼了”
老人呵呵一笑,“是啊,这真还是个无解的悖论”。
吕松涛替老人盖好滑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