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爸、哥,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人未到,声先到。
魏文昌正在院子里教一只刚买的八哥说话,还没看见魏无羡的身影,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吼声。
下一刻,魏无羡浑身污泥,满脸淤青,狼狈不堪的跨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的身边,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
魏文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从小到大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连他都没舍得打过。
“谁把你打成这样”。
魏无羡一把鼻涕一把泪,“爷爷,你要为我做主”。
魏文昌双手扶住魏无羡的胳膊,心疼的说道:“起来,快起来让爷爷看看”?
魏无羡哽咽起身,浑身上下没一点是干净的,一张俊俏的脸高高肿起,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变成了一双咪咪眼。
当然,其实在吴公馆魏无羡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小妮子认为他的造型缺乏激起人同情的魅力,然后就左右开弓的给了他几个大耳刮子,还把他踹到泥里狠狠的踩了几脚,才有了这幅我见犹怜的造型。
这幅造型别说是魏文昌看了心疼,哪怕是扔到路边,陌生人也会心神同情。
魏文昌怒不可遏,虽然魏无羡有时候放荡不羁,尽干些败家的事儿,比如说让别人到自家产业的商场随便拿东西,为了追女孩儿送宾利、送劳斯莱斯,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孙子,魏无羡不是那种仗势欺人惹是生非的人。
“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毒手”?魏文昌轻抚着魏无羡的脸庞,“这么好看的脸,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人下得了手啊”。
魏无羡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时愣愣的看着魏文昌,心里嘀咕着,骂小妮子这不等于就是骂他吗,骂他不等于就是骂你自己的曾孙没屁、眼吗。
见魏无羡痴傻的愣在当场,魏文昌更加着急,轻轻的拍打着魏无羡的脸蛋,“哎哟,我的乖孙子,不会是把打傻了吧”。
“哇、”魏无羡大声干嚎起来,“爷爷,是吴家的人干的,他们不但打我,还要杀我,要不是我命好有上天保佑,有魏家的列祖列宗庇护,我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魏文昌的手停在半空,微微的张开嘴巴,惊讶的瞪大眼睛,“无羡,你不会真被打傻了吧,你可别吓爷爷啊”。
魏无羡一把抱住魏文昌,哭得凄惨无比。“爷爷,我没傻,我今天和一个朋友去吴公馆拜访,吴家人莫名其妙就要杀我”。
魏文昌抓住魏无羡的肩膀,稍稍推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魏无羡那双眯眯眼。
魏无羡看到爷爷的眼神,想到今天在吴公馆的经历,心里愈发委屈。
魏文昌能在天京这样的地方让魏家成为顶级豪门的存在,看人的功夫绝不是一般人可比,一生阅人无数,别说魏无羡,哪怕是一些老狐狸在他面前演戏也容易演砸。魏无羡从小就最怕他这双锐利的眼。
从魏无羡眼睑的缝隙中,他看到了无尽的委屈和真诚,他知道,魏无羡没有撒谎。
“吴家的人疯了”!!
魏无羡哭哭啼啼的说道:“他们本来是想杀我那位朋友,但由于我在现场,怕我宣扬出去,就想杀我灭口,要不是我那位朋友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爷爷您就见不到我了”。
“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啊、、、、、啊、、、啊、”。
魏文昌眼中露出一抹冷厉,能够带领魏家这么多年,他并非是一个善男信女。
“先坐下再说”。
魏文昌拉着魏无羡的手坐在长凳上,陷入沉思之中。
魏无羡坐在一旁,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边抽泣,一边拿眼角余光打量魏文昌的表情。见魏文昌一直没有说话,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又放声大哭。
“我以后在天京还怎么立足啊,他吴家家大业大,可以随意打我,杀我,以后见到吴家人,我只有绕道走,只有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啊,啊,啊,这一次要是不报仇,他们更有恃无恐,说不定走在大街上都敢杀了我,我以后不出门了,就足不出户老死在家里算了”。
魏文昌心疼得无法呼吸,搂着魏无羡的肩膀,安慰道:
“无羡啊,你别急,爷爷这不是正在想吗”。
“想什么想”!屋子里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
“啊、、奶奶,您要为我做主啊”。魏无羡起身飞奔到韩清身边,一把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韩清是韩家的旁支,是韩家韩孝周和韩孝军的隔房堂姑,这也是为什么魏无羡和韩瑶相识,小时候还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原因。豪门家族经常通过联姻壮大自己的力量,在天京的豪门中很是常见。
虽然已经七十岁,依然精神矍铄,常常穿着一身旗袍,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减当年。
韩青痛心的捧着魏无羡的脸,“奶奶刚才都听见了,你爷爷不给你做主,奶奶替你做主”。
魏文昌有些怕这个老婆,倒不是说他是个耙耳朵,韩青出身韩家,娘家底气很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韩青确实有大家闺秀优秀品质,现在是老了,年轻的时
候在天京也是一支花,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是那个时代小有名气的文化界人士,出过诗集和写过小说,当年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退无数竞争者才抱得美人,他是打心眼里又爱又敬。
“达令,这件事有些复杂,我得先跟吴家人沟通一下”。
韩青看着魏无羡的样子,心里只有痛和愤怒。
“一辈子夹着尾巴做人,这个不敢得罪,那个也不敢得罪,现在是人家欺负到你头上来了,都要杀了你的孙子,你还打算做缩头乌龟,我当年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糟老头子”。
魏文昌嘿嘿讪笑,“无羡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啊,我的脸疼,啊,我的手好疼,啊,我的脚啊”。魏无羡在一旁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