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这个三姓家奴。因利益而结成的盟友最终都会因利益而瓦解,我和他彼此之间都没有相互信任过”。
陆山民眉头微皱,细细的思考着纳兰子建所说的话,隐隐中不太相信,但又丝毫找不到破绽。
“朱老爷子呢,他现在还不知道梓萱的事情吗”?
“自从老爷子上次生病之后,就被接到了北戴河疗养,现在都没回来。老爷子九十多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里人不敢再刺激他,只告诉他梓萱出国进修了,暂时不方便联系”。
“那你觉得朱老爷子会信吗”?
“哎,怀疑肯定是有的,他曾给我打电话问起过,言语之中已经有怀疑,估计瞒不了多久了”。
陆山民转头看着纳兰子建,他脸上的悲痛神色不像是装的。
“纳兰家的利益与梓萱的仇,对于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纳兰子建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梓萱的死,陆晨龙脱不了干系,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山民心头猛的震动了一下,避开了纳兰子建的眼神,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
“等与他见面的时候,我会问清楚”。
纳兰子建深吸一口气,“如果梓萱死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之相关的人”。
“如果”?陆山民猛的回头,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纳兰子建。
纳兰子建撇了陆山民一眼,“毕竟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我不愿意相信她不再了”。
陆山民微微闭上双眼,心如刀割。
纳兰子建看着陆山民微微颤抖的睫毛,喃喃道:“表妹夫,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还会放弃梓萱吗”?
陆山民没有回答,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有些发红。
纳兰子建轻轻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情感白痴,在感情上总是拎不清。人啊,拥有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感情。”
“可惜啊,等明白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走了,我的小月月还等着我呢”。
晚上才是宴会的主场,明亮的灯光熄灭,换上了柔和昏暗的霓虹灯。
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纳兰子建换了一身洁白的晚礼服,坐在了钢琴旁边。
随着十指跳动,悠扬的琴声响起。
琴声很熟悉,《致爱丽丝》。当年叶梓萱去英国的前一晚到江州找他,所弹奏的正是这首曲子。
陆山民缓缓闭上眼睛,完全沉醉在了音乐之中,仿佛回到了彼时彼刻,回到了那间酒。
叶梓萱坐在舞台中央,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之间跳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飘荡而出,全场雅雀无声,唯有琴声充斥着整个世界。
聚光灯照在她的身上,能够看见她嘴角的微笑,跳动的睫毛,还有那双干净而空灵的眼眸。
世间万事万物都消失不见,唯有她在舞台中央,在整个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