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胜男嘴唇微颤,“你、你很可怕”。
陆山民打了个响指,深吸一口气,仰天感慨道:“哎,以前别人夸我都是说我老实、憨厚、质朴。你知道吗,能够得到你这句夸奖,我付出了多长的时间、多少的代价吗”?
陆山民抹了抹眼眶,“啊!、、、太TM不容易了”。
欧阳胜男瑟瑟发抖,“你是个疯子”?“疯子”!
陆山民走到道一身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老神棍,你说我容易吗”?
道一看着陆山民发红的眼眶和悲喜莫辨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山民,你没事吧”?
陆山民低着头,恍若不知。那些人、那些事,一个个、一桩桩从脑海里划过,如流星,也如慢镜头。
“你说,要是我当初没那么轴,早点有今天这份心智和沉着,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那、、、那不是你的错,人的成长需要艰难困苦、需要生离死的磨砺,这些都需要时间”。
陆山民哽咽道:“是我的错,从小你就教过我步子不能太大会扯着蛋,你也不止一次告诉我山外人心胜猛虎,是我没放在心上”。
道一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爷爷也告诉过你,再好的道理都是别人的道理,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是自己的道理”。
道一拍了拍陆山民肩膀,“好了,大男人一个,哭哭啼啼,多丢人啊”。
陆山民吸了吸鼻涕,抬手擦掉眼泪,对道一呵呵笑道,“没事了”。
道一尬在当场,“这就没事了”?
陆山民伸了个懒腰,“狗XX的吴峥,刚才差点把老子吓尿了”。
陆山民一下子哭,一下子笑,道一有些害怕了,再次抬手摸了摸陆山民的额头,又替他把了把脉。
“真没事”?
陆山民望向北面,“老神棍,你算了一辈子命,看出来那边有什么不一样吗”?
道一顺着陆山民的目光望去,眉头微皱,“黑漆漆一片,有什么不一样”。
陆山民呵呵笑道:“我看到了一片死气”,说着,学着道一掐指的动作说道:“我掐指一算,那里马上会死人,会死很多人”。
道一担忧地看着陆山民,“小子,你可别吓我,你要是疯了,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啊”。
话音刚落,北边枪声大作。
“你是怎么做到的”?欧阳胜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陆山民。
道一眉头展开,轻松的一笑,“我明白了,上兵伐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欧阳胜男仍没反应过来,道一转过头,说道:“丫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自刎;第二,把身上所有物品交出来,然后这几天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欧阳胜男双拳紧握,“凭什么交出来”?
道一淡淡道:“当然,你也可以让我亲自收身,不过到时候别怨我为老不尊耍流氓”。
陆山民起身踱步走出院子,“你们慢慢聊,我去欣赏一下村里的夜景”。
蝴蝶刀看了眼欧阳胜男,紧随陆山民消失在了黑夜中。
陆山民背着手走在前面,“蝴蝶兄,你说今晚夜色好吗”?
蝴蝶刀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陆山民叹了口气,“黑黢黢的天,黑黢黢的地,黑黢黢的人心,哪里好”?
“嗯”?
陆山民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感慨下而已”。
“哦”。
陆山民问道:“你是天生话少?还是因为后天遇到什么打击”?
夜色冰冷沉寂,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陆山民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后天的”。
“能跟我说说你和海东青的事吗?比如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
陆山民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蝴蝶刀。
蝴蝶刀有些魂不守舍,猝不及防差点撞到陆山民身上。
“你误会了”。
陆山民怔怔地看着蝴蝶刀:“一提到她你就开口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