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洗漱完毕,从行李箱里取出文房四宝,在简陋的桌子上铺开宣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磨墨”!
欧阳胜男脸色发白,磨墨的手微微的颤抖。
陆山民提起毛笔,双眼微闭,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本是后山人,
偶作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
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
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
怒指乾坤错
山中猎虎豹
下山猎功名,
山中道理黑白分明,
山外人心更胜猛虎,
人到中流击水
行至云起潮落
顾径苍翠
血满来时路、、、、、、
欧阳胜男看得心惊肉跳,以至于都忘记了磨墨,她不懂书法,但那一笔一划所带来视觉震撼却是真真切切,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字,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这一个个字,仿佛就像有生命一般。
不知何时,海东青已站在身后,随着一个个字读下去,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读完,脸上不禁浮现出激动的红晕。
陆山民一口气写完,额头密布细细的汗珠。
正准备抬手擦汗,一只手伸了过来,黑色的衣袖在额头上温柔地擦了擦,还带着余香。
陆山民对海东青笑了笑,“写字,其实是件很费神的事”。
海东青说道:“那就别一次写这么多字”。
陆山民拿起宣纸,神色中颇为欣慰,“感觉来了,没控制住”。
海东青看着上面字,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神吧”。
陆山民惊讶地看着海东青,“你懂书法”?
海东青微微点了点头,“小时候,我爸请了一位书法大师,教过我几年”。
陆山民很是意外,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海东青也是同道中人。
“以前,爷爷常说我的字缺乏神韵,我还以为是我练习少了”。
海东青看了眼楼下,“走吧,下面有人等你”。
简单洗漱完毕下楼,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靠在警车上抽着烟,见陆山民出来,没有刻意上前相迎,只是稍稍站直了身子。
陆山民走过去,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手,相视而笑。
男人先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陆山民说道:“我也没想到张局如此威武”。
张常林看向陆山民身后的海东青,眼睛不自觉发出亮光,“想必这位英姿飒爽的小姐,就是海小姐吧”。
海东青不冷不热地回答道:“张局过奖了”。
张常林啧啧称赞,“海小姐的威名,在东北至少能响彻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