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框框列清楚后,夏澜便不再开口,等着他们自己考虑。

谁要是有心为自家后辈竞争继承人之位,那这二十年间便不能向她伸手要一粒米一根针。

要是放弃竞争继承人之位,那她只需偶尔指头缝里漏出来点,给自己博个好名声就行了。

夏氏族人的日子过得虽然紧巴巴的,但不至于活不下去。

毕竟有千亩族田在,不需要交租子,除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所有收成都是自己的。

很快,众人便考虑清楚了。

大部分放弃竞争继承者之位,只有开磨坊的夏东生了四个儿子,当货郎的夏北生了三个儿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夏澜叫春红取来纸笔,写下文书,一式三份,全族所有男丁不论大小都按下手印。

“这纸契书便是凭证,所有放弃竞争的,来日不可反悔。

参与竞争的两家,明日便将孩子送去族学,免束脩,供一顿午膳,除此之外,我再不会给这两家提供任何财物上的帮助。”

签字放弃的那些家,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后悔。

有几个赔着笑脸想反悔,夏澜摇了摇头,温和但坚定地道:“既已签字画押,一切便依契书行事。”

顿了顿,又道,“若是谁坚持不下去,可以随时退出竞争,无需赔偿求学期间的束脩和餐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不约而同都涌起无比懊恼。

弃权的后悔不该放弃,万一竞争成功,那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夏氏的泼天富贵。

竞争的后悔不该竞争,二十年间不得向夏澜寻求任何帮助,只能靠自己,儿子们不但不能成为劳力,还要白吃白住家里的。

怎么盘算,都是亏的。

夏良过来时,夏澜这边早已尘埃落定,叫青松带族人们去外院吃酒。

夏良一脸不赞同:“小小姐,这些人都是惯会顺杆子爬的,您实在不该对他们如此客气。”

夏澜将契书递给他:“良伯,这张契书你收着,回头我叫人给管家也送一份。”

夏良瞥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这这……小小姐,您怎能?!”

夏澜气定神闲:“这不是怕再有人打错了主意,又要给我做媒么!今后再有这种事,夏东和夏北会替我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