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你知道我是谁么

“哥,我妈怎么样？”林耀站在走廊上给林宗打电话，他就下飞机的时候报了个平安就一直没再联系林宗,本来想早点打,但之前因为哭得太没天理,鼻音一直很重，他怕林宗听到他声音会担心。

“在骂电视剧主角呢，我陪她骂了半小时了，”林宗笑了笑,“你那边怎么样？”

“好的，”林耀往病房里瞅了一眼，关泽正靠在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扫,换台的速度比子弹还快,“我找着关泽了。”

“什么况？”林宗像是走到了厨房里,林耀听到了他倒牛的声音。

“他脑子里有个良肿瘤，明天一早手术，”林耀心很好，但一提这事就立马有些不踏实，心里总悬着，“还好我来了，要不他得一个人进手术室。”

“肿瘤？”林宗有点儿吃惊，“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是说没事儿，手术完了好好恢复就行，”林耀叹了口气，“哥……”

“你不踏实了吧，”林宗笑了，“别瞎想，这种病例人医生见得多了，你别嘀嘀咕咕的。”

“嗯，”林耀犹豫了一下，“你帮我跟妈说一声……我可能得多呆几天。”

“她早上就说你没半个月回不来，你呆着吧。”

林耀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对着窗外开始越来越多的灯光愣了一会儿，果然是老妈了解儿子啊。

进了病房，他走到边，摸了摸关泽的脑袋：“这头发得多久能长出来啊。”

“你一个小时摸十几次，估计长出来头发也让你摸没了。”关泽有些无奈，林耀就跟得了个玩具似的，没事儿就过来摸两把。

“你以前当流氓的时候是不是也剃过光头啊。”林耀抱住关泽的脑袋。

“什么叫当啊，我没当过流氓，”关泽搂了搂他的腰，“一会进来看见了啊。”

“我媳妇儿我抱一会儿谁有意见，”林耀啧了一声，松开了手，“你早点儿睡吧，明天七点就得起来了。”

“嗯，没事儿，”关泽躺下看着他，“睡不着，你能睡着？”

“我……”林耀深呼吸了几下，他睡得差才怪了，他看到关泽往病上一躺就想往上扑，脑子里各种臭不要脸的想像纷涌而至，要不是关泽明天就要手术也随时会进来门上还有个窗口他早过去把这个光头给扒光了，而且实在也太小了他俩挤上去肯定得摔一个到地上，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我能睡着。”

陪人放在关泽边上，也是张小，窄就算了，还短，林耀躺上边儿腿都伸不直，一动就咯吱响。

“不舒服？”关泽翻了个，在黑暗中问了一声。

“没，”林耀也侧过，伸手往关泽那边摸过去，“就一动老叫唤，好像我在干嘛似的。”

“要不你上来睡，我睡那边儿。”关泽乐了，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行，那我明天替你上手术台吧，”林耀摸着关泽的手指，“要看我睡病上不得把我撵出去啊。”

“你说会儿话吧，”关泽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我其实困的，这几天没怎么睡好，但现在又睡不着，你给我念叨一会儿吧。”

“你不能这么说，本来你要让我跟你说会儿话呢我没准还能说出点儿什么来，你现在这么指明了让我念叨我念叨什么啊而且我一想着这是要哄你睡觉呢我就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耀手指在关泽下巴上一下下很轻地勾划着，声音压得很低，“关泽我发现你真瘦了啊我今儿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你真瘦了不少心疼坏我了，本来我还想着见了面儿我要不冲上去拎着你揍一顿不算完结果没舍得，而且我还怕万一磕得我手疼不划算……我就知道我不管下了多大要揍你的决心一见面儿肯定没戏一准儿武功全废，其实我真想揍你的但我真的太想你了见着你就忘了这茬了……”

林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关泽睡着之前还是之后睡着的，他也困，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直整夜整夜折磨着他让他没法睡觉的想念也因为指尖触碰到的关泽的温度而消退了。

这得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尽管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进来拍醒他的时候他全都是酸疼的，但精神却格外地爽快。

“家属快起来了，”小站在边，手里拿着体温计，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七点半要往手术室推了，准备一下，别手拉手了。”

林耀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从上蹦了起来，他和关泽的手估计隔相握了一夜。

“那个……”林耀看了一眼关泽，关泽懒洋洋地翻了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指着关泽，“他太害怕了我哄他一夜……”

“是么。”小甩了甩体温计递给关泽。

“嗯，”关泽笑了笑，“哎吓死我了。”

小没忍住笑：“先量体温，一会儿医生会过来跟你说一下手术的事儿，不要紧张啦。”

手术时间快到了，林耀看到张兴在病房门外晃了一下，他赶紧跑出去打了个招呼：“张哥来了。”

“来半天了，”张兴笑笑，“一直在站那边呆着呢，估计差不多了我才过来的。”

林耀顿时有点想脸红，张兴这话说的好像他俩在病房里呆着不方便见人似的：“那个，说马上推过去了。”

“嗯，咱们在手术室外边儿等，放心，我打好招呼了。”张兴走进了病房。

这种一张病在前面边儿推着，几个人跟后边儿走的景，林耀熟悉。

老妈看的那些电视剧里十部有八部得上演这个场面，要说有哪儿不同，就是林耀和张兴俩人跟后边儿没有一边跑一边抹泪儿，林耀也没扒着沿边跑边哭喊着：“你要住啊，亲的你看看我，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关泽躺在上，手枕着胳膊：“其实我自己走过去就行，我又不是不能动。”

“反正出来的时候也得推着，”一个在边儿上说，“我们推熟了，不费事儿。”

“他出来的时候是迷糊的还是清醒的？”林耀小声问张兴。

“手术完了得观察，等他能说话了才出来，”张兴看了他一眼，也小声回答，“你怎么比关泽还紧张。”

“我心脏小。”林耀呲着牙冲张兴笑了笑，小步蹦着跟在后边进了手术电梯，他感觉这么蹦着能让他不那么紧张。

“别跳了，看着你头都晕了，”小叹了口气，“我都让你跳紧张了。”

到了手术室门口，林耀咬着牙强压着自己已经高涨到了临界点的紧张绪，很平静地对关泽说了一句：“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

“嗯。”关泽笑笑，看上去很轻松。

手术室的门在林耀面前关上了，他又着站了几分钟才慢慢地走到张兴边坐下。

“没吃早饭吧？”张兴看看他，“你去吃点东西，我在这儿守着，我吃过了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