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塑。
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推开丈夫办公室的房门,慢慢的走了进来。她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逆坐在清晨光辉下,内南?伯内特?基德先生的那张背光的脸,她看不清楚他,却能听到他问她。
“你怎么来了?”内南?伯内特?基德先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抑郁。
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慢慢的走到那张桌子面前,优雅的摘下自己手里那双小羊皮手套,一边摘,一边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您要去格里芬?”
“是,马上要出发了。”内南?伯内特?基德先生站了起来,做出马上要出去的样子。
“我想……我应该跟您一起去。毕竟,我这个总统的妻子,也需要时常站在您身边常常露个脸。”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看着他由光线下逆转的脸,走过去,伸出手在他的下巴上刮了两下后笑笑继续说:“您在害怕?”
她的丈夫一贯不带的表情的脸上有些扭曲,但,是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似乎很高兴看到丈夫的失态,她仰头看天的说:“他们说,你要去灾情最严重的矿坑区,您一定……很害怕吧,虽然那里现在住着的都是灾民……但是,夏尔的鬼魂在那里,他等了您很久了,您一定能听到他的笑声的,他会快乐的扑到您怀里,撒娇,打滚,像波比(狗)一般撒欢儿……”她又慢慢走到总统的座位上,很舒服的坐在那里,她翘起自己的二郎腿,露出两条白腿,来回打着优雅的叉子,她的语调悠然自得,就像说着情话,但句句又是诛心之言:“我们走得脱吗?怎么可能呢……最近,我常常做那样的梦。在我的故乡,我的小阁楼,我那张洁白的小床……我张开双臂,全身心的赖进去,我愉快的睁开眼,却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我身边问我,‘妈妈为什么不爱我’。是啊,为什么呢?您知道的,那阁楼是我最爱的地方,现在,我做梦……却也不敢去了……”
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向上翻着眼皮,将一些水分咽了回去。继续用讥讽的语调说:“您敢做梦吗?我亲爱的丈夫。您敢去矿坑区吗?……”
“闭嘴,闭嘴!!”大总统先生突然猛地扯下自己的领带,脱去自己的上衣,他走到办公室的窗帘前大力的拉上它……随着窗帘钢铁环扣连锁的摩擦声,一切堕入黑暗……
那组车队终于在警车,军车,礼仪车的带领下走出了总统府,在媒体的闪光灯的照耀下,给格里芬重灾区带去一份希望。
副总统坐在他的车内,神色又再次平和,悲天悯人的那股子与民同悲的味道充裕他全身。不用做任何演讲,不用说多一个字。每一人都能看出,这个国家的某位主人,他是多么的担心,多么的为民而心急如焚。
独自躺在总统办公室的瑞岚温?菲尔弥?伯内特夫人,用一卷毯子裹着自己的身体,靠在窗台上,脸上带着一丝放松与微笑,看着那车队离开。
“他总归是离不开我的,只有我最了解他。”她笑说。
几只白鸽飞落在窗台上,咕咕咕的不知在索求着什么。
“只是……委屈了您,老爷他……,我是说他以前不这样。您需要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了。”管家阿尔平手里捧着一套新衣服,有礼貌的向女主人建议。
总统夫人笑了下,慢慢站起来,圈在她身上的毯子缓缓的滑下。一些狰狞的青紫色,成片的出现在胸部之下的位置。她走到阿尔平面前,拿起一条带着丝边的内裤,慢慢的穿着,脸上看不出半分的痛苦之色,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解脱,还有一丝痛快:“哦!哦!阿尔平,您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