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来接我了?”邵江一很不是滋味的说。
“恩,我无处可去,而且……我对家里人,一向无法拒绝。你多好……”
“你在羡慕?羡慕我什么呢?无亲无故活的潇洒?赞美我来去如风没有牵挂?”邵江一自嘲的笑了几下,便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螣柏没有因为说错话而道歉,他看着街边来回穿行的车子,人群,那些东西他非常熟悉,好比街边正在打电话的少女,她的脸颊羞红,右脚在不停的踢着街边的路灯杆子。那是一种女人表示羞怯的“暴力”行为。在她身后有个青年笑眯眯的躲在街角看她,他穿着值五十块的厚布裤子,尖头皮鞋,短上衣夹克。他来自一家小公司,每个月赚的钱只够自己花,他畏惧房东比畏惧自己大学的教授还厉害。他背着一个长带黑皮包,皮包里满是滞销产品的彩页插图。
那青年打着电话,露着微笑,悄悄走到少女背后,蹦的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少女一声尖叫,接着他们开始在街边厮打。
以前……他天天看到这样的情形,不觉得稀罕,看到了也没什么。现在,他可以安静的坐在这个地方,很专注的去注意哪些事情,很认真的观察每个细节,分析下一个动作。这时候的螣柏,他想他无比了解邵江一,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思考,比如看到那对男女。他们不会去欣赏他们的行为,而是立刻精准的去分析他从那里来,要做什么,最后他们厮打完,他们会去这附近最便宜的一家快餐店,买一个热狗,站在街边一起吃。互相用手指抹去对方嘴角的番茄汁,放到嘴巴里舔一舔,添完,就傻呵呵的在街边笑。
可是,这些又关自己什么事情呢?
螣柏扭头,邵江一已经低着头,开始看地上的蚂蚁搬虫子了。
“回家吧。”他招呼他。
邵江一愣了一下,点点头“呃,好。”
他们上了车子,车子拐过旧街,穿过贫民区,赤贫区,工人区,学校区,市场区,卖场区……这些区域贯通一条回归的路,每个区域都活着整户,整户的人家,这些人家都做着一样的事情,拉屎、放屁、抱怨……日复一日。
“以前,我没注意到麦德斯很穷。”螣柏看着前方的红绿灯说。
“别的国家没有十多个州府瞎折腾。”邵江一对麦德斯现状嗤之以鼻。
“以前,我也不知道爸爸很穷,家里压力一直很大。”
“他们今天说的?”
“恩。”
“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