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瑨愕然片刻,也明白了过来,原来祁垣在比身高。
徐瑨:“……”
这种时候,自己就要装不知道了。
他仍旧闭着眼,嘴角却忍不住轻轻翘起。倒是祁垣,自己憋闷了一会儿,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天之后,祁垣便睡在了徐瑨的床上。
他生性好动,话又多,每天都要躺那嘻嘻哈哈玩半天才肯睡。最初的几天还是他睡外面,时不时拍拍徐瑨,安慰他不要怕。
等到后来,俩人便反了过来,徐瑨睡在外侧,或是在他贪玩不睡时,黑着脸连哄带吓,或是听他学堂上的纠纷事故,时不时安慰两句。
欺负祁垣的自然是任彦一派,据祁垣说,修道堂显然形成了两派人物,一派便是以任彦为首的寒门学子,多是各地贡生,信奉安贫守道,勤读积德。另一派便是剩下的京官子弟或纳粟的富裕监生。
其实确切来讲,官宦子弟也瞧不上那些纳粟的监生,但富商子弟中学业好的极为少见,所以也不值得再分一派。
祁垣从一开始跟任彦不和,所以被归入了后者。方成和因为总是帮助祁垣,又偶尔画画赚钱,所以也为清贵文人不齿。
“每次大家讨论助教的讲课,方大哥一参与他们就不说话了。”祁垣叹了口气,有些烦恼,“我听说朝中很讲究同年之谊,若是方大哥现在得罪了他们,以后当了官被他们为难怎么办?”
徐瑨不知道为什么任彦总针对祁垣,但任彦在端午节之后办了个诗社,吸引的都是各地贡生,如今的确是越来越有威望。
其实不止修道堂,便是徐瑨所在的率性堂里,也有几个是诗社人员。
祁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官宦子弟们授职当官,首先要考虑父辈的立场。而那些寒门弟子,无根无萍,只有座师和同年相助,反倒更容易互相帮扶,自成一派。
更关键的是,元昭帝当年夺位之后,为了表示“无论嫡庶,皆是朕之血亲”,所以给几个皇子早早开了府,一应配置也是相同。而其中二皇子尤为聪慧,文韬武略皆胜过太子。所以一度成为了诸臣子的拥护对象。
后来元昭帝发觉事态不对,郑重其事立了太子,让其在六部历练。徐瑨上次回府,便听父亲说,元昭帝疑心甚重,怕旧臣有异心,所以决定于今科进士中,择选一批出身清白的寒门学子着重培养,将来作为太子的助力。
如今秋闱在即,方成和若真被这帮监生排挤,的确算不上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