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祁卓失踪,徐璎便怀疑过另有内情,谁知道如今竟然突然冒出一个叛逃的亲兵来。
更让人意外的是,奏折才呈上去两天,那名叛逃的罪囚便进入了京城,徐瑨多方打听,又知囚犯大约六月份便已动身,一路骏马疾驰,直到入京前才戴上镣铐,反倒是像迫不及待来作证送死一般。
此案太多蹊跷之处。然而再蹊跷,三司会审已成定局。
徐瑨才进入大理寺,年纪又轻,如今不过是个正七品的评事,并没有资格参与会审,幸而大理寺卿很喜欢徐瑨人才,告知了他一些内情。
徐瑨得知之后,立刻让游骥悄悄告诉祁垣,让他有所准备。
祁垣知道信息的时候,正跟彭氏商量药铺的事情。
那药铺原是彭氏的父亲在做侍讲学士时买下来,给彭氏做嫁妆的,店中掌柜伙计都是旧人。这些年彭氏的嫁妆被祁老太太侵吞了大部分,只有这药铺地方略偏,地方也小些,得以存留下来。
至于这几年的药铺经营情况,彭氏也知其中必有蹊跷。但她不懂经营,原来陪嫁的下人又被祁老太太遣散大半,身边的周嬷嬷不识字,两个孩子中,云岚年幼,祁垣又要攻读诗书,所以面对奸滑的掌柜竟束手无策。
今年祁垣大考,云岚及笄,彭氏实在无法,才决定把药铺转卖出去。
祁垣说要接手改成香药铺子的时候,她的确吃了一惊,一问祁垣是要制香赚钱,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祁垣这些天打听了不少消息,又去那铺子看过两遭,此时心中已有了安排。此时见彭氏有顾虑,也猜到了几分。
“母亲可是不愿我弃儒就贾?”
“你毕竟有秀才功名,亲自为之怕是不妥。”彭氏点了点头,犹豫道,“你若是想把制香的本事用起来,倒可以雇人代工。要不然,你真要自己做的话,是要供报入公,常年守业的。”
四民之中商人最为卑贱,祁垣一旦经商,以后就要被其他士子瞧不起了。
彭氏并不知道祁垣本就是商户之子,只当儿子是为了一家生计不得不这样。
祁垣却是对此早有过体会的,闻言不由一笑:“那又如何?富商巨贾过的可比穷酸秀才好多了。再说了,富而好礼,可以泽物,我只要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何鄙之有?”
“话虽这么说,但自古有言,士之子恒为士,商之子恒为商。京中大家望族有谁恳将女儿嫁给商户的?”彭氏惆怅道,“你今年也该说亲了,若真经商为业,谁家小姐肯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