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疏羽显然也是察觉出了他们的意图。他眼中情绪明显不悦,但面对着一脸严肃、毫不改色的权林,以及“悔过痛哭”的权桂,他无法直接回绝他们,只得冷淡地点了点头。
“朕今晚原本也打算去暮河。权桂你知错能改就好,起身吧。”
“谢皇上隆恩!”
听了皇帝的“赦免”,权桂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弹得老高,由刚才那副痛哭流涕的惨样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变脸速度果真比翻书还快。
“那好,皇上咱们快乘上车辇吧,现在过去正好赶得上花灯节的焰火晚会呢。”权桂一时得意忘形,喜滋滋地就要上前来扶白疏羽,但立刻被权林挡下,劈头呵斥道:“皇上刚宽恕过你,怎的这快就再犯?还不快恭迎皇上。”
看着那权桂忙不迭伏在地上,像模像样地恭迎皇帝乘上他们权家的马车,萧昀天心里又无奈又好笑:这俩家伙还真能演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愣是把皇帝往他们的车上迎。看着皇帝脸色阴沉地上了车辇,萧昀天很有种自家美人被勾上了贼船的感觉,有点忐忑不安。
作为贴身侍卫,夜莺也被准许乘上了车辇。权家的马车内部还真是宽敞,坐着四个成年男子都不显得拥挤。夜莺抱着毛团坐在皇帝的侧边,而那权氏兄弟一左一右坐在了皇帝的对面。
马车启动,开始快速地往前行。白疏羽在车内保持着沉默,而对面坐着的那对兄弟虽没有出声,但眼睛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
那权桂还好,他一会儿瞄瞄左边坐着的白疏羽,嘴里咂巴咂巴几下,然后又瞅瞅右边的夜莺,嘴里再咂巴咂巴几下,一双眼睛要盯着两个美人看,都快要忙不过来了。
而权林呢——离开了外面那群官员的视线之后,他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在公开场合里还需要伪装得谦卑而拘谨,然而到了封闭的空间里,这一点便不必要了。
和眼睛乱瞟的弟弟不同,权林从一上马车开始,视线就紧紧地锁在白疏羽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透,脸上的倾慕之色更是毫不掩饰。而令萧昀天难以忍受的是,权林长相端庄,是标准的剑眉星目、英气蓬勃,他的目光并不是饿狼般直勾勾的,而是饱含着似水的柔情。被这样一个英俊的男子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寻常人都会难以克制住心动的感觉吧?
所幸,白疏羽并不是寻常人。对于权林投来的温柔的目光,皇帝只是避而不见。车内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权桂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皇上,您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们两个说的吗?”
白疏羽睨了他一眼,“你想听朕说什么?”
权桂轻咳了一声,“唉,皇上心里明明就跟镜子似的清楚啊。咱们兄弟俩已有五年不曾踏入雪城一步,皇上你呢,也从来不会到暮城来看看我们。这回哪怕是前来办公事,也要刻意躲着我们,这样冷漠又绝情的态度,可真叫人伤透了心。”
“权桂。你这两天一直想方设法来纠缠朕,朕以为你已经了解朕的态度了。”白疏羽凝视了他一会儿,“你们若一定要步步紧逼的话,今晚的出游便到此为止吧。朕早已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