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重山 蜜秋 1563 字 1个月前

身为帝师,才气纵横天下闻名,先帝时期的殿试状元,一手教了当今的皇帝陈泽,现在又是太子陈佶的太傅帝师。按理说,梁洛书应该是朝中无敌手的一介重臣,毕竟与前后两任帝王都关系匪浅,而事实却是,自当今皇帝陈泽登基以来,并未重用梁洛书,内阁大臣席位有他,帝师仍然是他,但却在商议重大国事时,鲜有听从他的建议进言,在朝中地位竟不如近十年来步步登高,颇受陈泽喜爱器重,一跃成为内阁首辅的祁言之。

书房内,暖阳衬着暖榻,沉水香袅袅飘散着,让人心情十分舒畅。殷涔跟陈佶推心置腹,“梁太傅不是唯唯诺诺之辈,是纯臣,也是直臣,哪怕明知这建议是逆鳞,也敢对皇帝言明。”

陈佶点头,他虽未上过朝,多少也听说过梁太傅的刚直名声,“太傅从不结党,父皇也从不怀疑梁太傅的忠心,但也因如此,每当太傅有稍为不顺的建议时,朝中也少有人与他同阵,这些年来,他已经快成了孤胆忠臣了。”

这状况,怕是不太妙。殷涔心下想着,太子身边唯一一个在皇帝身边说得上话的重要角色,成了皇帝不待见的人,这可不好。

殷涔想了想,正色对陈佶说,“太傅是皇上的帝师,又是先帝时期的状元和多年朝臣,无论皇上多不喜欢他的刚直言论,都不会彻底打压他,但你不同,现如今你只有一个太子名分,这是你唯一的排面靠山,但这靠山是空的,梁太傅教了你,但你千万不能学了老师的纯正刚直,这只会让皇上连同你一起不待见,轻飘飘就撤了这太子名分。”

陈佶认真点头,“我成日自己也会琢磨,虽不知道父皇为何不喜我,但也知此刻只能尽了心力去博他欢心,太傅教我策论国政,教我诗书明志,这些我都牢记于心,至于外在如何,不必与内里全然统一。”

见小人儿说的头头是道,殷涔略略放下一颗心,前世看了太多宫斗争宠狗血剧,没想到如今自己也身处其间,亲身感受到的微妙凶险,远不是狗血文字可以描述。

梁洛书日日前来授课,将自己的一腔激昂热血倾囊而出。

某日谈论东南海防与倭寇,梁洛书问太子和殷涔,应以何对策去处理。

听到东南海防四个字,殷涔犹豫了下,问道,“这一带是否是云渐青将军的大营所在?”

听到殷涔也知道云将军,梁洛书似有惊奇,点头回道,“是,云将军驻守东南海防二十年,是我大宁不可多得的两面铜墙铁壁其中之一,原本以将军的抗倭经验和海防的坚守,倭人成不了大患,但如今他们变了伎俩,多以商人平民混迹到各州府,到处煽风点火,将百姓民生扰乱得防不胜防,是以云将军日前谏言可否实行海禁,即彻底锁了东南沿海的商贸之途,让倭人无法再乔装混入。”

“那这不是就是闭关锁国吗?”殷涔脱口问道。

梁洛书点点头,再问二人,“殿下和涔儿如何看?”

陈佶略一思索,“学生不知东南海寇竟猖獗到这等地步,以云将军二十年来的抗敌经验竟也无良策,但实行海禁,彻底锁国似乎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虽然能防止倭寇混入,然而沿海一带,多是世代依靠海关商贸为生的百姓,这样一来他们将靠什么赖以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