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用心传话
”
江迎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已经听她唱了四遍。他身边的阿城已经瞄了他不下上百次,这是老板第一次因一个女人和歌声驻足这么久。
陶然画了好久也感觉没了意思,她扔掉手里的树枝,开始滚小雪球,滚的不太结实,她又放在手里团了团,在脚边顺手捡起一片枯叶,很不讲究的放在裤腿上蹭蹭,又放在嘴边吹吹,而后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把雪球放在树叶上。
穿的有点少,她吸了吸鼻子,把冻得有点发麻的手用热气呼了呼,继续开工下一个雪球。
团了五个雪球后,她感觉鼻涕快要下来了,赶紧到包里找面纸,今天刚换的手包,忘记塞面纸在里头了。她懊恼的看着空荡的包。再看看衣袖,总不能学着幼儿园的孩子用衣袖擦鼻涕吧,这可是季扬小时候老会干的事,为此她没少奚落过他。
她拿起落叶上的一个结实的小雪球,把它放在鼻子上蹭了蹭,虽然效果不是很好,可总好过鼻涕流到嘴里。
她放下雪球后总感觉身后有种压迫感,好像被黑影笼罩了,她下意识的转脸抬头看去,江迎东那张冷峻的脸就进入了她的眼帘。
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咽了下口水,这个男人真是神出鬼没,她光顾着听音乐了,竟然有人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觉察。
她没有傻白甜的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或是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与他这个故人寒暄,她的现在与过去六年,他想必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他们心照不宣的避开了一些场面的寒暄。
江迎东递了一包纸巾给她,很随和的口气,“天这么冷,再待下去一准感冒。”
她自然的接过纸巾,“谢谢六哥。”
只是这一声六哥,让江迎东伸出的那只手微微一僵,他和陶然已经不是初次见面,可这么正儿八经的客套讲话却是头一次,她竟这么自然的喊他六哥,她以前不是乱喊他舅舅的么。
他多看了她几秒,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记性不错,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是谁。”
她站起来,嘴角勾着笑,“当年你还威胁我,说我要再敢给你没事找事,你就把我关进号子里,我怎敢忘。”
他从不喜形于色,可陶然短短的几句话就勾起了他眼底的波动,“谁让你一直在派出所里吵吵的。”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的扫着马场里萧条的冬景,那年她十四岁,放学的时候,有高年级的男同学欺负她们班的一个瘦小的男同学,她看不下去了,就带着季扬和几个小兄弟跟高年级的同学打了起来。
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她们打的很凶,她的脸都不小心被人砸了一拳,更倒霉的是那天被巡逻的江迎东遇上了,然后就被逮到了派出所教育,那也是她头一回坐警车,当时觉得还挺威风。
她想到了过往,他大概也想到了,“咖啡馆开了吗?”
那时她坐在江迎东的办公桌上,激昂不已的说以后长了要开家咖啡馆,没想到他记性真好,“开了,哪天过去喝一杯。”她笑着看他,“免费。”
他微微颌首,“走吧,这里太冷了。”
她跟他并肩走着,他忽的问她,“还是原来的号码?”然后报了十一位数字。
她一愣,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这个男人的记忆力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脊背有冷汗出来,木讷的点点头,“对呀,回国后还在用。”
他淡淡的说了句,“去之前我会给你电话。”
她反应了好几秒才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是真的要去她咖啡馆。一路沉默着,她总会不经意的偷偷看他两眼,他面色冷淡,心思藏得很深,她一点也看不透他,还是跟十二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