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乌罗找了半天,这商场可以坐的马桶居然只供应残疾人,家具店里的样品则完全不列入考虑。
按照过去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乌罗做人可谓百毒不侵,滴水不漏,本不该遭此暗算,不过可能是回家的最后希望倏然破灭导致他心神不定,于是惨遭首领的“毒手”。
事情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看出乌罗兴致不高的首领并没有加入烧陶的行列,她伸出手掌,拨动手心里的嫩芽,不知道是从哪些植物头上薅下来的,看起来绿得发嫩,摆在菜场都不需要喷水的那种。乌罗没什么胃口,就摇了摇头,首领可能是暂时得了眼盲症,把拒绝当成同意,于是一把刚掐下来的嫩芽塞进乌罗嘴里。
又甜又苦又腥,还不是鱼腥,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乌罗的悲伤烟消云散,只剩下扭曲的面孔激烈挣扎。
首领呵呵一笑,伸手在他刚洗过的头发上抹了一把,模样十分慈爱。
不过乌罗怀疑她只是想擦个手没找着合适的东西,还没等他吐出嘴里的毒药,就发现小酷哥流着口水待在自己身边,眼巴巴地盯着那些小嫩芽直看,要是乌罗敢吐,他就敢叫乌罗知晓未成年保护法到底有什么用处。
于是乌罗痛苦地吞了下去。
一个人想独自伤春悲秋装林黛玉迎风流泪的时候,身边跟着一群生活在外星球的原始人就会让这事儿变得格外艰难,好像游戏关卡突然从简单小白到了高难虐心,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是打不过去的问题。
过了半个小时,乌罗开始肚子痛,然后他意识到,首领好像今早分了早饭后就没有洗手。
毕竟他们没有午饭能吃,乌罗也就忘记督促她勤洗手的事了。
失策!
乌罗颤抖地捂住肚子,分不清肚子响动是肠子蠕动准备解决生理需求还是饿得发慌以至于身体出了问题。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虽然从没提过,但实际上是个人就需要解决一下,部落里的人非常有环保意识,他们固定在一个地方施肥,使得那里的植物格外茁壮,而且行为已与数千年后建立起封建王朝的后人相差无几。
附近总能见到几株被摘得光秃秃的植物,好在这世道什么都少,就叶子够多。
火还在熊熊燃烧,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乌罗打个招呼拖着箱子跑路,没想到自己最早使用这座商场居然是借上卫生间。
郁闷之情在水龙头的哗哗水流声中被一道冲进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