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慌里慌张地背着辰下树的时候,辰趴在好友还不算特别伟岸的身躯上,无声无息地流着泪,眼睛紧紧闭着,看他的模样倒不是很痛苦,只是非常疑惑,还有些担惊害怕“乌!乌!我看不见了!”
差点没把乌罗的三魂七魄喊丢。
好好的个小孩子怎么说瞎就瞎?
乌罗找出眼药水,撑着两条老残腿勉强从山洞里跑下来接着辰跟蚩,怕山洞里的火光会让辰的眼睛灼伤不适,就借着柔和的黄昏,勉强观测了下辰的大概情况。
眼睛略微有点红肿,对光仍有反应,乌罗上手得极为小心,他略带忧心地反复询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痛不痛?”
“不痛。”不过无论怎么问,辰都只是摇头。
乌罗试图挥挥手“能看到光吗?”
“有东西晃,不过看不清是什么。”辰老实巴交地回答乌罗道,“原来是乌的手啊。”
乌罗差点一巴掌扇到这臭小子的脑袋瓜上。
原来是乌的手啊???
您差点失明了您知道吗?跟我搁这说这些没用的。
辰的眼泪还在流,并没有任何脏东西被冲出来,这说明应该不是有外来物飞进去导致眼睛受损。
乌罗拿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医学常识猜测,他没有刻意去强行打开辰的眼皮,而是一直在询问不同的问题“能看到晃,但是看不到手?”
辰安静了会儿,忽然道“能,现在能看到了。”他眨眨眼睛,沉默好久才忽然松了口气,又惊又喜道,“我又能看到了!”
一直在旁观的蚩也长舒一口气,他当然不希望辰瞎掉了。
乌罗却没那么欣喜若狂,而是微微皱起眉头,将辰那如同出巢小鸡般的胳膊强行按下来。
要是真论力气,即便只是少年的辰也未必不能压制没有跟生死搏斗过的乌罗,不过他见着乌脸色严肃,当然不敢太过认真地反抗,而是认认真真地带着两条泪痕,小心翼翼地仰头看他“我好了,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