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大人狠心,默来背起箩筐,他连眼睛都不曾往阎小旺身上瞟,严肃地看着天空对乌罗说道“要快点走,迟些就太晚了,会有人。”
乌罗听出弦外之音,脸色便从对待小孩子的亲和化为严肃“还有人来?”
“有。”默皱着眉头道,“有孩子在树屋里看见人鬼鬼祟祟的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攻击的意思。”
乌罗便拍拍默,示意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哪怕这个小孩子压根听不懂也是同样,他从阎小旺的手里挣脱出胳膊来,轻轻顺了下外衣,便显出与方才不同的得体跟沉稳。两个人轻快地从楼梯上下去,这次琥珀没有来,只来了婕跟默,还有乐,他们三个都是武器用得最好的,看来琥珀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不是那个新来的人吧?”乌罗忽然开口道,他走得很快,像是阵柔和的清风,连头都没回,心思全放在了部落上头。
他们部落跟其他部落换过一个男人,用一整套陶器,是琥珀决定的,乌罗忙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详细过问,增加个人口并不是坏事。
默有点惊讶,他想了想,说道“他是我们部落的人了。”
乌罗便没有说什么,他不会说些伤感情的话来影响部落的团结,只不过这的确是个很有可能的猜测。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没有人看出什么问题,那说明对方应当是挺老实的,部落被盯上让他心头仿佛萦绕上一层层朦胧而模糊的雾气,并不是压抑,是一种隐含的厌恶与新奇。
于是乌罗笃定地说道“看来我们没多久就要回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婕不明白,她正在箩筐里挑挑拣拣那些皂角壳,疑惑道,“下个交易日不是还要等一个雪过去的时间吗?”
乌罗轻笑了下,漫不经心道“傻姑娘,咱们这位好邻居坐在这里,也止不住人的贪心,日子一长,要重新划地盘了。”
这对部落来讲是难以想象的事,他们才接受这么多变化,怎么一下子又要重新划地盘了,没有人听得懂。
只有阎懂,他没听见,可已经明白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乌罗的离开让阎小旺很伤心,小孩子很少哭,他被养父带走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哭过,这时候看着手心里的小饼干,上面的包装还涂着滑稽的图案,不知怎么就伤心欲绝起来,恨不得嚎啕大哭引起大人的注意,可是他乖惯了,知道这情绪莫名其妙,就咬着牙,任由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掉。
他才刚学会真正的离别,连得到漂亮的包装纸都控制不住悲伤。
“你懂了吧。”阎也用阎小旺听不懂的语言跟他说话,毕竟这不是该对孩子说的话,“他是个太危险的男人,一旦放纵开来,他就肆无忌惮地侵占你全部的空间。”
阎小旺抽抽噎噎地要父亲抱,肉呼呼的身体挤在阎的胸膛前,委屈地喊“爸爸,他给了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