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家中,只有说不出的亲切,加上昨晚上经历的一遭,看着木墙只觉得安心,恨不得现在就跑进山洞里打滚熟睡,而这十几天没归家,自然也有野生的小动物寻空隙闯进来做窝,占据兔窟,听见人的动静就一溜烟跑了,留下几只幼崽在窝里嗷嗷直叫,兔妈在箩筐里就听见声音,恨不得嗷嗷回叫起来咬死对方。
人与兽都是一样的,对试图占据自己地盘的生物抱着天然的恶意。
有些恶意,只能用鲜血来抹平。
乌罗很郁卒,不是因为鲜血,是因为他的医术太差。
人或多或少总是要接受命运,以前是,现在是,乌罗一向适应良好,不管上天是要给他什么磨炼,从学霸到校霸,从乖乖生到街头小霸王再到西装革履的假面精英乃至现在装神弄鬼还信仰科学的巫。
他现在连正常的恋爱都没谈,却已经衰老得好像七老八十要为儿孙操心的祖爷爷。
好不容易搬家回来,却还不能好好休息,不管是新驯养的食草动物要个新窝,还是被小动物偷吃的种子都需要处理,那根顽强的藤还挂在架子上,缺水缺粮,又被啃断了根茎,此刻凄凄惨惨地枯萎在架子上,远看过去简直像条黄褐色的长蛇。
好在是部落的人习惯了吃苦,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还有几个骨折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试图用变形的手前来帮忙。
“我要真是医生,迟早也会被你们气到死。”
乌罗挨个戳过伤患的脑袋,让他们到会议厅里去休息,反正那里也算是半个医疗室,双手都受伤的就坐着休息,只受伤一条胳膊的可以帮忙生火煮水,总之不要参与任何重活。女人的力气比男人要小,不过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她们自发自觉地给动物们做起围栏跟小窝,顺便清理了几只没来得及逃跑的小野兽,刀起刀落,晚饭就有了。
部落的人井然有序,还分出人手去看管俘虏,婕被石头砸到了好几处,只勉强支撑着回到部落就晕过去了,现在是蓝鸟在照顾她。
去找阎,必然需要一个领路人,不然按照乌罗的经验跟身手,死在路上会比较快。
这次箱子里装好了礼物,不再是空空荡荡的保险手提箱,乌罗拎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坠手,琥珀让唯一没有受伤的小酷哥跟着他一同外出,临行时还有对阎跟阎小旺的忧虑“他们的兽不听话,你去找他,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只不过要拿人命来尝试。”乌罗忍不住叹气,他现在要是个全科医生,凭借商场大概可以做个厉害的大巫,“我不知道骨头在哪里,如果让我们自己摸索,好多人可能会变成华跟珑那样。我只是去试试,要是阎也不会的话,我只能自己上。”
部落没有死人,对于乌罗来讲已是非常令人安慰的事,可对琥珀而言,其实与死亡并无太大区别。
残疾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本来就跟死没有差太多。
部落里已经不剩几个全头全尾完好的男人了——完好男人的意思是能够出去狩猎,能够抵抗侵略,要不是昨天乌罗突然放出来的红蛇,部落大概会全部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