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酷的礼物。”阎将那些矿石逐一放在桌子上,就算只是石头,也各有颜色,看得起来小酷的确花了非常多的心意去找寻,也很认真地在挑选礼物,“你如果想要画画,可以将这些石头拿去磨成粉末,会留色很久,只不过染衣服就算了。”
乌罗眯了下眼,他刚刚往边上看了一眼,窗边的雪被光照着有点刺目,闪到眼里很是不适“我看起来像是会染衣服的人吗?你放着吧,如果有用我会拿。对了,晚上有阿絮的葬礼,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阿絮是部落里非常平平无奇的一个女人,算不上年轻,也谈不上貌美,是个丢在人海里很难找出特点的人。
就算是高三的班主任在几十个学生当中,也会有最喜欢的,最讨厌,最漠不关心的存在,更别提乌罗并不常与其他女人过多交流,而大部分人也不会缠着乌罗,因此他对阿絮的印象并不算很深,只是隐隐约约能想起来面孔。
“她死了?”阎不甚讶异地询问道,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嗯。”乌罗只是有些唏嘘,“冬天生孩子,本来就艰难,加上又太冷了,的确不太容易挺过来。”
阎没有说什么,他瞥了一眼乌罗,看对方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便询问道“你怎么了?那个女人的死让你很伤心吗?”
“倒是说不上很伤心,不过到底是认识的人,毕竟讲过几句话,难免觉得可怜。”乌罗轻轻叹气道,“我想这种事,你应当也经历过很多遍了。”
阎不置与否地点了点头,拿起水壶放在灶台上加热,其实水壶里的水本来就烧过,只是这时候冷了而已,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驯化本来就是一个互相的过程,当一群人追随你的时候,你同时也成为了他们这群人的追随者,人掌控权力就会恐惧失去权力,掌控名誉就会过分珍惜名声这张外皮,就是这个道理。”
“你未免把感情想得太复杂了,人在群体里难免会产生情感,这不是驯化。”
“是你想得太简单了。”阎不打算再烧滚一次冷水,只是加温了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倒时他向乌罗示意了片刻,对方摇摇头后,他就只留了自己这一碗,目光如刀般剖开乌罗,“一旦人沉浸在神权甚至王权之中时,这种诱惑力就不单单只是感情了,失去每个人都等同折损自己的利益。”
乌罗沉吟片刻,他最终微笑道“你说得很对,这一点我不能反驳,只是我们讲得不是一件事。”
“嗯。”阎点点头,平淡地回应他,“我知道,只不过是想跟你分享过往的经历而已。”
他将温水一饮而尽,身外的冷意早已经在火焰边消融,碗里很快清空。
“那你要去吗?”
阎搁下碗,轻轻拂去衣服上的尘埃,笃定道“你既然去,我当然也去。”
“如果按照我的婚姻观点,你很可能会在第一轮跟第二轮都被立刻淘汰,一来是性别不合适,二来是我们的思想不合适。”乌罗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架着腿坐在床边,看起来悠闲的模样不像是晚上要去出席葬礼,反倒要出席晚宴一般,“如果一段婚姻充斥着这样的交谈,有时候会比较痛苦,不过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