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就好。”古德白简洁道。
女主角到场后,宴会的气氛瞬间炒到了最高点,在场的都是人精,人情世故恨不得印在心头,知道这场生日晚会的主要内容到底是什么,目光从几位主演身上滑过后,混入捧场的行列之中。
嘴上道得是生日快乐,心里想得是利益纠纷,古德白本来就不善此道,想到自己竟将人生虚耗在这种地方,倒不如去跟余涯凑小鹤打斗地主,起码在那两人脸上贴纸条更有趣些。
詹雅早就被人邀去跳舞,乐队在指示下奏起世界名曲,无数人翩翩起舞,在灯光下心醉神迷,而古德白待在僻静角落之中乐得清闲自在。他虽不说话,但四周却没人敢忽视他的动静,甚至连宴会的女主角都亲自降临人间,她捻起裙角,优雅似白鹤展翅,轻盈而柔美地走向古德白。
“你在这里不高兴吗?”陈芸芸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柔雾般,也许是饰品上宝石的珠光,又也许是肌肤的光泽,她说话的声音软腻柔和,叫人听得骨头酥麻,“是我招待不周。”
古德白抬头瞧她,正要回话,却瞥见刘晴从人群里匆匆走过,不由得一怔,陈家居然也与隐形人有关,能请动刘晴这尊大佛来为女儿贺生。
他不欲与陈芸芸纠缠,便将手中空酒杯放上侍应生的托盘,如丢弃一只灰姑娘的舞鞋,笑道:“人美酒醇,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陈小姐不要多心。”
陈芸芸凝视着他,忽而嫣然一笑,伸出手来:“既然如此,你不请我跳一支舞吗?”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古德白遗憾道,“可惜我不会跳舞。”
还没等陈芸芸多说几句,自然有年轻气盛的追求者涌上前来鞍前马后,等待着她雨露均沾,古德白从容全身而退。
待陈芸芸将众人打发走,那男人也早已经没了身影,她并不气恼,只是甜美地笑起来,脸颊上便有两个酿着香气的醉人酒窝。
古德白在找刘晴,今天来的人不是男就是女,大海捞针般在人群里搜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好在刘晴一样不喜欢热闹,最终他还是在楼梯下的雕塑旁找到了正在走神的刘晴。
还没等古德白与刘晴打个招呼,就听见前方两个男人正在谈天说地,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逃脱不开八卦心理,他们俩一胖一瘦,显然是上下级关系,胖子是带瘦子来见识见识的,这会儿正端着杯酒,意犹未尽地喝掉小半杯,继续接口道:“刚刚跟陈老说话的那个女人,你看见了没有?”
瘦子诚惶诚恐:“看见了,她是什么来头?怎么陈老都恭恭敬敬的。”
“她就是……嗨,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知道这是个不能惹的女人就行了。”胖子酸溜溜地说道,“你看她年纪轻轻地就身居高位,不知道是沾了哪个男人的光,听说拜倒在她裙底的人能一口气排到世界另半边去,女人啊,就是有这点好处,脱得越多爬得越快。”
瘦子结结巴巴道:“这……这也行吗?那她后头的人,可了不得。”
“可不是。”胖子啧了声,以一种领悟世界真谛的口吻说道,“女人啊。”
这两人显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主角就在身后。
古德白看着刘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没喝完的红酒,知晓对方必然比自己听得更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并未发怒,便笑着走过去,以前头两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刘局长,好久不见。”
他这声音如石破天惊般,叫前面两位大男人瞬间僵硬成石像鬼,半晌连头都不敢转回,落荒而逃。
刘晴并无追究的意思,只是笑盈盈地调侃古德白:“古总,打草惊蛇啊。”
“这两条小蛇,也要你刘局这么大费周章吗?”古德白笑着反问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听着到底闹心,我顺口打发走,免得脏了你的耳朵。”
刘晴慢悠悠道:“只能借助诋毁别人来掩饰自己失败的人听起来只有可怜,我并没有生气。不过你有心了,还是要谢谢你。”
“你倒是豁达。”古德白微微吃了一惊。
刘晴笑道:“一个人只能拿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时,说明他已一败涂地,我何必跟这样的行尸走肉计较。要是生气发怒,特意教导一番,那倒是高抬他这样的小鬼了,还要怎么去应付更难缠的阎王,说来你大概不知道,我上课收费很贵,要不是小藻这样的好学生,是绝不肯做亏本买卖的。”
古德白见招拆招,不动声色:“那小子原来欠你学费,看来是好大一笔债。”
“是啊,谁叫我好心,不要他还了,只盼他学得好,以后不要误入歧途。”刘晴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就安心了。”
古德白笑眯眯地恭维了几句,已经听出对方在含沙射影。
实际上刘晴的冷淡在古德白意料之中。
在烂尾楼中,不论单克思出现与否,武赤藻都要闯到电人身边去,早在盘算这一步时,古德白就已经做好了会坏事的准备,要不是手上筹码太少,事情发生得过于仓促,其实他也不愿意引起刘晴的注意,因此也想好了整个前因后果。
要是电人身上有线索,那这次试探不算白费;要是电人身上没有线索,古德白也能安心。
毕竟刘晴无从查起,这么想来,这到底是赚多过赔。
而刘晴自然是想试试古德白,这人备足手续,做够流程,研究所里的异能竟然毫无进展,最后在古老爷去世后立马关闭项目,要说其中没鬼,恐怕三岁孩子都不信。武赤藻今天才出院,他在医院里没有联系过古德白,而古德白要来赴宴,碰面的可能性并不大,要不要试探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