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栗低头问趴在枕头边上的檀立:“你看清了昨夜狱卒的脸么?”
人偶一百八十度地摇头,双手贴在一起,放到耳边边,示意自己也跟着一起入睡。
所以它的能力对鬼也有用……
萧栗想要从床铺边缘走下来,不知为何,背部却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不,与其说疼痛,就好像有个书包背在他身上似的,然而当他彻底站起来以后,那部分重量就又消失了。
他反背过手,摸了摸脊背中间,看向房间洗手池里的半面镜子。
沾满黄点的镜面模糊地映出少年单薄的脊背,肩胛骨朝外微微突出,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没有什么萧栗想象中的鬼怪或者重物压在上面。
他看向檀立,人偶神色严肃,继续摇头。
萧栗便侧过头,干脆地不去想,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那传来笑声的房间是昨夜同萧栗对话的男人,他正狂笑着,断断续续地说:“我又活下来了,哈哈哈,我又活下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黑烟从鼻腔、嘴巴里朝外喷射,就好像他体内正在燃烧着一把大火,烧的他五脏六腑只剩这股黑色的浓烟。
其他的轮回者基本都被他吵醒,围在房间外面,头顶的白炽灯将通道照的宛如白昼,辐射到走廊两边的房间。
现在众人可以清晰地看见,这男人的床头和床单,包括房间玻璃,都已经被这股烟雾染成了黑色,黏液与布料交缠在一起,十分恶心。
“怎么称呼?”王淮放低了重心。
男人发觉自己又撑过了一天,心情大好:“余游,你们是新来的?”
“嗯,”王淮观察着他,“刚进来。”
余游的倾诉欲很强,哪怕他说话不那么方便,也要顽强地与轮回者们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