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牵强,皇帝说京城守备军多有不足,他希望他信任的好弟弟能够在京城帮他训练一段时间,以免皇宫里出现意外。
其他话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他一说以免皇宫里出现意外,褚卫瞬间就懂了,那天魏源深夜潜入皇宫的事情,怕是已经被褚未知道了。
卿宁这个表面皇后做的非常辛苦,毕竟有一个大活人和他一起进了破庙却消失了,皇帝以杀害子民有失德行为由把他禁足在了福宁宫,半步不得走出寝宫。
虽然被禁足了,但好在褚未并没有苛待他,还好吃好喝的给供着,不仅如此还有几个专门的小丫头给他解闷儿,几个小丫头能说会道,还会唱歌跳舞,每天都把卿宁逗的嘻嘻哈哈的,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要是皇帝不过来就好了。
天色刚好擦黑,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弯腰驼背的把微弱的烛光打在地上,姿势虽然极其到位,但并不见得照亮了多大块儿地方,皇帝踏着夜色而来,还没有进福宁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青年脆生生的笑声。
“都下去。”皇帝屏退了门边的侍卫和跟着自己过来的小太监,独自一人进了福宁宫的寝宫。
几个小丫头看见来人的时候全都禁声了,慌忙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倒了一片。
皇帝挥手,她们就从地上爬着倒退出去了。
卿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陛,陛,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了?”皇帝悠闲的坐到了桌边,“你在这宫里笑的这么高兴,还不许朕过来逛一逛了?”
“逛一逛?”卿宁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喜悦,“逛一逛当然可以了,但陛下还是要早点儿休息,熬夜伤身啊。”
言下之意是,逛完赶紧滚。
皇帝深居高位多年,天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他见的多了,卿宁这个言下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他不是那种听懂了就会做的那种人。
皇帝似笑非笑的盯了卿宁一眼,“既然要早点儿休息,那皇后就为朕宽衣吧,朕也确实乏了。”
卿宁一脸懵逼,“啊?”
不是就逛一逛吗?怎么就要宽衣了?
他小心翼翼的蹭过去,捏着皇帝的衣角做出宽衣的假象,“陛下今晚要在福宁宫睡?”
“怎么?”皇帝笑,“这是朕的后宫,朕还不能住?”
“阔以的,阔以的。”卿宁三下五除二把皇帝拔了个精光,“陛下,您赶紧躺下,我还不困,我在玩儿会儿啊。”
褚卫看着把自己里衣也一并脱掉了的人,意味不明的从喉咙里哼了一声,“皇后也不要玩儿太久,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用等我,不用等我。”卿宁笑的跟哭似的,又到旁边的书架边上,随手摸了一本,“我看会儿书,陛下先睡,先睡啊。”
皇帝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睡了。
福宁宫外,镇北侯府的探子找机会递了一条消息出去,魏源得了这条消息,立马八百里加急去了城郊,给身在京郊守备营的褚卫看了。
“将军,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们把人救出来,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回边关了,到时候山高皇帝远,陛下能把我们怎么样?”魏源越说越兴奋。
“他这是在请君入瓮。”褚卫把探子递出来的消息放到了火上,嘴唇紧抿。
他这么一说,魏源也瞬间醒悟了过来,就算皇帝要夜宿福宁宫也根本没有必要屏退守卫,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在给他们机会,万一他们想不通,就可能中了他的圈套。
“那,那我们怎么办?”魏源挠了一把头,“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边关本就有异动,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我们哪还有时间过来救他啊。”
“既然他请君入瓮,那我们就入他的瓮好了。”褚卫从案几前起身,“你去让人准备一下,全都在宫外等着,我进宫。”
“啊?”魏源还没明白褚卫的意思,正想问一问就在门口已经没了人影,只得无奈叹道:“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把人给您啊。”
他这话没人应答,只好叹息一声去去安排事情了,在宫外等就在宫外等吧。
已经是深夜,皇帝似乎熟睡了,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根本不识字的卿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天书,咧嘴叹了口气,一头扎在了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