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智能闹钟滴滴叫了两声，在黑暗沉睡的男人被吵的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一跟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特质的平板。

平板就只有一个界面，解锁之后分为六个小方格，里面只有一个小方格亮着，但几乎看不见什么画面，水汽弄花了镜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和听见并不清晰的说话声。

男人扣上了平板，拿过手机拨了出去，“一开始他只是发呆的比较多，但现在他在和空气讲话。”

“这说明他精神很不稳定。”接电话的人语气朦胧，还带着一点儿被吵醒的不快，“你要注意分寸。”

男人没有应声，直接挂了电话。

早上卿宁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也显得精神萎靡，他坐在位置上脑海里也在一遍一遍的回放他的梦境，嘲笑声无处不在的包裹着他，导致他觉得身边的人看他都眼神不善。

他把双手插进连衣裙的兜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宿主，冷静一下，你的脑海里都是自己的幻想，没有人会嘲笑你的。”翠翠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少爷没治好，他自己就得疯了。

卿宁搓了一把脸，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翠翠说的是对的，这些嘲笑声都是假的，不过是因为同事之间关系不协调而造成的错觉。

他起身去了厕所的公共洗手台，用冷水狠狠的扑在了脸上，他闭着眼睛，没有注意到旁边又来了人，扑水的动作太大，水滴溅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啧。”那人不爽的撇嘴，“动作注意点儿，旁边还有别人呢。”

卿宁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不起。”

那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打他旁边走过，一脚踩在了他的长裙上，踩中之后还冷笑，“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裙子，天天变着花样的穿，也不嫌骚得慌。”

不，这不是错觉。

卿宁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当机了，他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每天穿裙子，但很快他回过神，却又不是真的回过神，从那个荒缪的念头里回过神之后，他满脑子里都是别人的讥笑声。

这声音导致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并忘记了恢复，眼前渐渐发白，卿宁狠狠晃了一下，这才听见有人叫他，“萌萌，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嘲笑声犹如潮退，瞬间从他脑海里清空了，他眼前恢复了清明，“褚总。”

“你怎么了？”褚卫虚扶着他的胳膊，“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褚总，我没事。”卿宁笑了一下，奇异的是他在褚卫面前感觉不到任何压力，仿佛心脏被人从某种磁场里拔了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真的没事吗？”褚卫皱眉，“你的脸色很苍白。”

“昨晚没睡好。”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你知道的，miss那个调皮的小鬼昨晚醒了，被它闹了一会儿。”

miss这个名字还是褚卫起的，所以卿宁一说这个名字，褚卫就知道他说的是那只猫。

“它晚上经常醒吗？”说起猫，褚卫眼睛里染上了一点儿笑意，“你晚上要不要把它关在笼子睡觉？”

“关起来也太可怜吧。”他吸吸鼻子，“它还那么小。”

褚卫没有和他讨论小奶猫被关到底可不可怜，只是笑着抿了抿唇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宠它了，我上楼了。”

卿宁心情挺好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但旁边同事怪异的眼神让他嘴角的笑容瞬间的凝固了起来。

不用管他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一心沉浸在了工作里。

之前和程园一起工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她，而且工作的时候也有说有笑的，那个时候他觉得工作很轻松，但现在却不同，他不会的问题也没有帮他解答，基础薄弱的他自己一个人工作起来很吃力，下午下班还遗留了一堆工作。

经理让同一个科室的同事留下来帮忙，众人又是一阵抱怨，卿宁几乎是瞬间额头上就起了一层冷汗，耳鸣不断。

“对不起，连累大家了。”他一个劲儿的道歉也没什么作用，大家虽然留下来帮忙了，但几乎没有停过抱怨，他询问问题，也基本上没有人理他。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做完，他头晕脑胀的准备回家，一下楼却看见褚卫也正在楼下，似乎是在等司机。

“怎么才下班？”褚卫奇怪的问，“公司不是规定了不准加班吗？”

“对不起褚总。”卿宁语气里染上了哭腔，“是我能力不够，没有做完工作连累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