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看不起我？”

楚阳声音都哑了，用力抓着江顾的衣服，低声的控诉道：“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我没有。”江顾有些慌了，一边擦着楚阳的眼泪一边抱住他哄道：“胡说什么，阳阳在我眼里比谁都厉害。”

在他眼里，楚阳一直都是他的信仰和光，他可以不要江氏，什么都不要，也绝对不能失去楚阳。

谁知楚阳听到这话却是用力的摇头，一把推开江顾的手，趁着江顾不舍得用力的时候从他怀里逃出去，踉跄的站在不远处大声道：

“不是的！”

“江哥…江顾！”楚阳指着江顾，一直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一条一条的扳着手指道：“你把我排挤在你的社交圈外面。”

“你说我不能做老师，你说我毕业之后哪都不能去，要待在家里。”

说到这他苦笑了，后退两步靠在墙边，滑坐下去抱住自己的头缩成了一团，哽咽道：“我愿意的，只要你想，我都是愿意的。”

“但那是因为——我总是害怕，害怕我不听话，你就不要我了。”

他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间，沉浸在背着光的黑暗下，看着可怜极了。

他也不想把自己活的这么可怜，但江顾是他的家，要是江顾不要他了，他该去哪？

就像萧域说的，如果江顾是个渣男，不需要他了，那他还有什么意义在？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他很开心，他和江顾每一天每一刻都很开心，但却也同样压抑。

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活，看着江顾的脸色，哄他照顾他。

这些话楚阳从来都没想过说出口，他习惯奉献自己，习惯付出了。

但也许是听到萧域的话之后，他也是真的委屈了。

江顾一直安静的等他说完，走过去蹲下来揉着他的脑袋，接着轻轻抱住他道：“我怎么会不要你。”

“你误会我了。”他顿了顿，从来没想过在楚阳心里竟然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他怎么可能不要楚阳，一直以来他做的事情都是用全力把楚阳留在自己身边。

他剥夺楚阳的自由，剥夺楚阳的梦想，控制楚阳的思想，都是为了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怎么还会不要他？

沉默半晌后又道：“就算你不听我的——”

要是楚阳不听他的呢？

江顾没想到答案，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会做出很偏激的事情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楚阳一直纵容他，也许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和睦。

他所谓的让楚阳留在自己身边，是以让楚阳深陷压抑之中为代价的。

头一次清楚的想到这个答案，江顾在短暂的愧疚，压抑过后，仅剩下了心慌和茫然，用力的抱紧了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