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哭啊，我……咳咳……”一句话没说完，就咳出一口血，连带着内脏的碎渣。

阿固的表情中终于带上了慌乱，惊慌地帮他擦去嘴边的鲜血，另一只手开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妖力。

“别说话了，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

说完，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族，眼中杀气弥漫。

“你们，全部都该死！”

上古妖兽的威压岂是这群人族能够忍受的，即便是被废去修为之前的虚明在这样的威压下，也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更何况这些修为本就没有虚明高的，此刻早就连呼吸都觉得肺疼。

至于虚明跟长沅，趴在地上连动一下都不行。偏偏还就是晕不过去，只能这么承受着。

更惨的是，阿固的威压不单单是针对人族，连妖族的都一起遭殃。不过妖族倒是没敢求饶，他们知道王这是生气他们没有保护好王后。是他们的失职，他们只求王能手下留情。

人族在这种绝望的时刻，求生欲也是满满。有人强撑着开口道：“两族重新签订契约，妖族确定要毁约吗？”

“毁约？”阿固冷哼一声，“哼！签订契约的是你们，可不是我，我就是把你们全都斩尽杀绝，天道又能奈我何？”

“你……”

“万年前天道就没能将吾消灭，万年后天道势微，你们以为它还能将吾如何？”阿固眼神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族，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

而此刻，人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原想着妖族的王沉睡万年，即便苏醒恐怕也没有万年前的威势，他们人族如此多的强者，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落魄的妖王？

然而事实却是，上古妖兽岂是他们能随便对付的？即便是万年过去，哪怕他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修为，也不是人族轻易可以动得的。

“噗——”

人族接二连三的倒下，各个七窍流血，看着瘆人的很。修为弱的已经没了气息，而这股强势的威压还在不断增强，就连身体强悍的妖族都忍不住口吐鲜血。

眼见着人妖两族都要全军覆没，一只手突然轻柔地覆盖在了阿固的眼睛上。

刹那间，连耳畔的风都静止了。

“别杀生了，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帝韶景看到阿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听到他缓缓吐出一句：“为什么？他们伤了你。”

“我知道。”帝韶景放下手，看着阿固，“我也伤了他们，我们扯平了。但我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添杀孽，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他们已经不能再对妖族出手，从此以后都会乖乖的。”

阿固盯着帝韶景的眼睛不说话，但眼底仍留着一抹倔强。

帝韶景叹了口气，强忍着身体里传来的痛苦和睡意，用着撒娇一般的语气，虚弱地说：“我不想你继续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你陪陪我好吗？我想……我想回圣殿，想和你再泡一次温泉，好不好？”

“……好。”

最终，他还是无法拒绝这个人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