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一直这么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吗？”帝韶景又问。

“动肯定是动不了，说话的话，得看后期恢复程度。”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尽力救治。”

医生离开后，帝韶景留在病房内陪着帝丰年。

他走到床边，帮帝丰年掖好被角，看着帝丰年苍老的面容，脸上无悲无喜。

帝丰年的双眼紧紧盯着帝韶景，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半晌后，帝韶景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帝先生，其实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对你说，有些事情你也没必要知道。至少之前的你让我觉得说了也是多余。只是我没想到，一场意外你会失忆。”

帝丰年的眼神产生了一丝波动。

帝韶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恢复记忆，或者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记起来这二十多年的事情。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你的儿子，你和你前妻的儿子，也就是原来的帝韶景，其实早就死了。在你为了帝瑞和帝家逼着他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时候，生病导致身体虚弱，以及加上肖雨薇的刺激，最后因为心脏原因，没撑过去。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儿子有遗传性心脏问题吧？”

帝韶景的话让帝丰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目圆瞪，看上去有些狰狞吓人。

帝韶景看着他这副模样，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儿子的确死了。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来帮你儿子达成他的愿望的。你想知道你儿子的愿望是什么吗？”

帝丰年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睛睁得太久导致的生理原因。

帝韶景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你儿子的愿望很简单，让我代替他好好地活下去，笑着活下去。然后有一天，能够看到你后悔的样子。”

“所以帝先生，你现在后悔吗？后悔你曾经对自己儿子做过的那些事情，后悔将他逼死。”

……

“你后悔吗？帝先生。”

……

后悔吗？

帝丰年这辈子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后悔的。

可是后悔有用吗？

帝韶景离开后，帝丰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枕头被打湿了一大块。

而走出医院回到自己车上的帝韶景有些难受地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心紧蹙。从他进入这具身体这么久以来，除了刚到的时候感受到过心脏的疼痛，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

真是久违的感受啊。

帝韶景靠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等待疼痛感过去。

【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

【需要我帮您呼叫阿固吗？】

“不用。”

【哦。】

“这个世界我可以一直待下去，直到老死是吗？”帝韶景不确定地问道。

【这个……】

“怎么？”帝韶景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