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近,云桑也看清了这少年的脸,差不多十一二岁,五官已经全部长开,皮肤很白,睫毛遮住了眼眸,哪怕左脸红肿、唇角破皮淌血,也遮掩不住眉眼间那股矜贵俊俏。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难怪会被绑匪盯上。

其实连俞星空初见对方第一眼也惊艳,这孩子才十岁出头就这么帅气,长大了还得了。

云桑没什么反应,他背起人就走。

因为身体接触,他感觉到小少年在背后,平平静静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透出了些许依赖。

三人下山。

此时正好是山间野菊盛开的季节,沿途的景色虽贫穷但不单调,云桑却察觉到俞星空满脸的仇恨,她的脚步匆忙且凌乱,如同身后有豺狼追赶,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也是,对山里的原住民来说,这里春天桃花盛开,这里夏蝉长鸣,这里秋菊怒放,这里冬日覆雪,漫山遍野都是美景。纵使夜幕降临,也能比城市更快看到熠熠星辰。

可对被拐来这里的人,这里景色再好,他们也深恶痛绝。离开之后,若非必要,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次踏足。

云桑还未记事就生活在这里,他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孩子,是曾经的受害者,但他也确确实实在这个小山村欣赏了十多年的四季。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多一些。

拿着绑匪的手机,抵达城镇的路上不乏惊险,但都被云桑巧妙地躲避了。他把两人带到当地警局,自有警员出动上山抓人,自己也停留了一会儿协助调查。

云桑的步履稳健,那个叫燕尘的孩子双脚不能动弹,但被云桑背着,他脸靠着云桑的背,竟睡了过去,直到了警察局才睁开眼。

睡梦中感到有人接近,他顶着一头漆黑的乱发,警惕敌视的目光扬起,下意识朝云桑凑近。

云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扯住。

警员收回手,似乎也是见惯了这种事,于是放柔了声音:“这个孩子可能是被亲近的人出卖,所以现在除了你,他谁也无法信任。”

云桑闻言,便没有将这小狗皮膏药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