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可怜的。

“今日你父皇着他在宫宴表演,无非是因为此前尧国传来的文书,言辞过于跋扈,惹得你父皇不太高兴。”容妃道:“他今日这般折辱尧国质子,不过为了一泄心中怒气。”

楚沉闻言心道这皇帝也够小气的,堂堂一国之君受了气竟然去为难一个少年。

“母妃今日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楚沉开口问道。

“就是偶然想起来罢了。”容妃笑着给楚沉添了茶水,又道:“今日宫宴之上,其他几个皇子为了讨你父皇欢心,定然会对质子百般刁难。母妃只希望你记住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

楚沉闻言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太子的话。

太子要他无论如何不可惹皇帝不快,只不知太子所指究竟与此事有没有关系。

而且容妃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些?

总觉得话里有话。

快到了宫宴的时间,楚沉喝完了茶从容妃的住处出来。

重阳正等着门口手里拿了件大氅,没想到楚沉身上已经披了一件。

“到底是容妃娘娘想得周到,我倒是多虑了。”重阳将大氅收起来,递给身边的随侍。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楚沉问道:“人赎出来了吗?”

重阳挠了挠头道:“我到了长宁湖畔一看,爷说的那艘画舫早已人去船空,别说是画舫里的小倌儿,就连船上的伙计都不知去向。”

楚沉一愣,问道:“一夜之间人就走光了?”

“我暗自打听了一下,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重阳道:“想来是昨夜爷在那里落了水,他们怕受到牵连吧。”

楚沉拧着眉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到那没来得及看清面目的救命恩人,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怅然。

第四章

宫宴设在一处宽敞明亮的殿内,里头燃了暖炉,倒是不觉得冷。

楚沉进去后走到五皇子旁边的席位坐下,不一会儿工夫几位皇子和几位后妃也纷纷到了。

此前楚沉已经根据原主的记忆,梳理过皇宫中众人的地位和特征,今日见到真人,他便忍不住多观察了几眼。朝中的六位皇子中,最出色的自然是三皇子楚骁,他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外表出众且气度不凡,坐在众皇子之首,十分有储君的架势。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大皇子体弱,二皇子母妃早死,所以都没什么存在感。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贵妃所出,一个看起来很精明,一个则傻的冒泡……

后妃中今日列席的,只有皇后、贵妃、容妃以及宫里唯一的男妃——宁妃。宁妃是大皇子的生父,也是大楚皇宫唯一的男妃,据说他当年生产之时十分凶险,导致大皇子一直体弱多病。

楚沉一眼望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妃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反观皇后虽打扮地低调,却难掩贵气,容妃和宁妃则一个温婉优雅,一个沉静淡然。

“呦,这不是昨晚刚掉到湖里的六殿下吗?”贵妃带着笑意瞥了楚沉一脸,捏着嗓子道:“六殿下为了和南风馆的小倌儿玩闹,性命都差点丢了,倒也是舍本儿。”

他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楚沉的身上。

楚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道:“倒也多谢五哥带着我,这种地方我不太熟。”

贵妃闻言白了他一眼,不再做声。

这老六平日里最是软塌塌的好欺负,今日也不知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陛下驾到。”首领太监一声不轻不重的喊声自殿外传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楚沉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见对方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雍容华贵,颇有帝王之气。

“今儿是家宴,都不必拘礼。”皇帝说着伸手扶起皇后,两人走到了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