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阔晚上回东宫之后,林东便朝他说了这件事。他约莫也猜到了陆璟的心意,没再继续纠缠,既然陆璟不介意陪那小兔崽子胡闹,他硬拦着也说不过去。

此后的几日,暮天行便踏踏实实住在了陆璟那里。

陆璟难得那么有耐心,对暮天行凡事亲力亲为,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穿衣沐浴,都亲自上手,可算是将暮天行照顾地妥妥帖帖。

炼丹房那边楚沉差了重阳和林东去盯着,再过小半个月便可修缮完成。

许汶凉那边也挑好了人,楚沉亲自去见过两次,不得不承认,许汶凉在这方面做得的确很出色。那帮人本就来历复杂,经历也各不相同,但许汶凉却能轻易帮那些人设定好规则,且能很有效地约束他们。

两边的事情都进行地很顺利。

不久后,沧绥的使团到了王城。

沧绥王子卢哈到了王城的第一日,便和大将军裴文曜起了冲突。据说若不是暮天阔在场,事情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楚沉事后听说了都吓了一跳。

“卢哈带着使团过来又不是来闹事儿的,为什么要和裴文曜动手?”楚沉疑惑道。

“他跋扈惯了,且素来都不是个能沉住气的。”暮天阔道:“上次两国结盟之时,裴文曜为了宁安公主的事情,对他颇为忍让,甚至还假意奉承了他。卢哈那么没脑子的大概真以为大将军忌讳他,所以没少出言不逊。但如今宁安公主已经和大将军成了婚,这里又是王城,裴文曜哪里会继续忍让他?”

看来是卢哈这人自不量力,本想对大将军出言不逊,没想到大将军朝他动了手。

“打起来了吗?”楚沉问道。

“裴文曜使了损招,教训了卢哈,但没让人受伤。”暮天阔道:“他还是有分寸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真把人怎么样了,今日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吧。”

楚沉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不然若是真出了事,只怕不好收场。

能让裴文曜动手的事情,楚沉不用猜也知道多半和宁安公主有关,这沧绥王子卢哈是宁安公主的前夫,裴文曜则是宁安公主现在的夫君,两人见面若是能融洽相处才怪呢!

使团在王城要待大半个月的时间,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这卢哈能长点继续,不要继续挑衅裴文曜,不然以楚沉对裴文曜的了解,还真怕他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宁安公主和裴文曜如今好不容易在一块,楚沉可不希望他们的生活被这糟心货给毁了。

“陛下此番是真的打算和沧绥还有大楚结盟?”楚沉问道。

“结盟一事本就是个幌子,此番一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二来也是希望能互通有无,尽量把话说开,至少近些年不要再打仗了。”暮天阔道。

这些年他们仗都打得太多了,打来打去也没打出个结果来。三个国家的位置和习俗决定了他们很难包容彼此,但若是想要吞并另一个国家,也并非易事。既然如此,这仗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尧国皇帝沉淀了数年,是最早想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他才极力促成了这次的会面。

两日后,大楚的使团也到了城外。

楚沉一早便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和暮天阔一起去了城外迎接使团。

不管怎么说,楚沉到底是大楚的皇子,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这种场合陆璟自然也不能缺席,他还顺便带上了暮天行。

“我来王城的时候,你一个人一匹马就将我接了回去。”楚沉朝暮天阔道。

暮天阔闻言一怔,伸手牵着楚沉的手道:“那日……他们备了些仪仗,但实在是太寒碜了,孤想着那堆破烂货若是给你看到,定然更糟心。”

此事在暮天阔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即便后来的聘礼和不久后的大婚之礼,他都倾尽了全力,丝毫不敢怠慢,但当初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弥补了。

“我又不是跟你翻旧账,不用解释。”楚沉笑道。

“今日的仪仗是孤亲自让礼部的人置办的,你看着可还满意?”暮天阔问道。

楚沉闻言略有些惊讶,问道:“你是弄给我看的?”

“不然呢?”暮天阔道:“若非顾忌着你是大楚的皇子,孤有必要给大楚使团这么大的脸面吗?还亲自带着你来迎他们。”若是让他选,他宁愿抱着楚沉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

楚沉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是颇为熨帖。